玉拾悠得知當今太子太傅突然登臨玉府時,心裏不免驚了驚,尤其是玉家二老的神色,尤為慌張,對著他欲言又止,欲語還休的。
但不能怠慢了謝瀟,還是先匆匆去了前廳。
謝瀟不曾抬過一眼,端起茶盞,用茶杯蓋浮了浮茶葉末,喝的極為優雅,前廳中服侍的丫鬟們見了禁不住暗自擠眉弄眼,臉紅心跳。真是一舉手一投足都風華無雙。雖說自家少爺已是龍章鳳姿,但這謝瀟不僅相貌好,家世也好,官品也高。一眾丫鬟們早已心猿意馬。
平西王卻有些不耐,瞧瞧謝瀟,這廝正裝模作樣的喝著茶,再瞧瞧玉拾悠,這廝搖著十二骨折扇,正用別有深意的神情打量他們二人。
平西王頓感頭疼。
“謝太傅光臨玉府,真是令府上蓬蓽生輝。”
平西王頓時噴出了一口茶。
謝瀟終於抬眼,冷冷的掃了過去——回去在教訓你
平西王一臉沮喪,討好的回望他——太傅饒命啊
玉拾悠一臉無辜,笑道:“之祺,無礙吧?”
平西王訕訕一笑:“無......無礙。”
謝瀟的臉色沉了沉,若有似無的瞟了一眼平西王,驚得平西王一個哆嗦。
玉拾悠與平西王私底下交情甚好,向來直呼名諱,平西王在城中是出了名的好男色,對於玉拾悠生的這般俊逸的男子竟然沒有下手,這讓當初城中不少好男風之人都大為驚訝。
謝瀟擱下茶盞,眼底結霜,嘴邊卻噙著一抹玩味的笑意:“玉公子似乎和之祺很是熟稔,竟可以直呼王爺名諱。”
玉家在江南一帶被稱為第一富,玉老爺管事時更是將玉家推上了頂峰,風頭一時無兩。待玉拾悠接過管事之後,便有很多人看不好,因為盛極必衰,物極必反,誰知,玉家產業在玉拾悠手裏不僅沒有走向下坡,反而更上一層樓,這讓世人無疑對玉家這位年紀輕輕,風度翩翩的佳公子刮目相看。
能在商場中摸爬滾打,運籌帷幄,察言觀色的能力自然一絕。
正如昨天錢喜喜所說,這謝瀟看平西王的眼神太過濃烈並帶著強烈的占有欲,恨不得將他吃幹抹淨了。
方才自己那聲“之祺”定是將他惱了。
玉拾悠雲淡風輕的繼續添油加醋:“謝太傅見笑了,是玉某唐突了,玉某與平西王比較投緣,自然關係比較親近,時常互相串門小酌一杯。”玉拾悠朝著平西王笑的曖昧:“能得平西王的喜愛,也是玉某的榮幸。”
此話一出,平西王瞬間急的隻想跳牆,顫抖的伸出手指,驚了半天直說了個“你”字。
這玉拾悠分明是在給自己添亂。
謝瀟的眼底閃過一抹厲色,震的平西王微微顫抖,頓時老老實實的閉口不言。
這一幕看在玉拾悠眼裏,他心裏又明了了幾分,幾不可聞的笑出了聲,繼續裝傻:“不知太傅光臨玉府所為何事?”
謝瀟整了整神色,又恢複了他以往淡漠的模樣:“找人。”
“哦?”玉拾悠意味深長的拉長了尾音,饒有興致的望著他。
“說來慚愧,我本有個妹妹,可是因為一次事故與家人走散,便沒了音訊,家父這些年派了不少人找尋妹妹的下落,都不得而終,但前些日子卻得到了可靠的消息,據說妹妹出現在了晉祁城。”
謝瀟說的平靜無波,放佛他找的人不是他妹妹,而是一個與他不相關的人,一旁的平西王聽了卻皺了皺眉,他與謝瀟認識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但也從沒聽說過謝家還有位千金,謝瀟的性子冷淡,連對著他一母同生的弟弟謝潯都惜言如金,況且這男人向來是無利不起早,他會那麼好心來找那位失散多年的妹妹?
玉拾悠扯了抹假笑,心裏卻是百轉千回:“哦?謝太傅是要玉某助你一臂之力麼?”
謝瀟淡淡一笑:“玉公子已經幫了大忙,聽聞最近玉府收了位花魁,名為易青灼?”
玉拾悠神色暗了暗。隻聽謝瀟繼續說道:“根據消息,那位易青灼八九不離十,便是我們謝家幺女謝婉。”
玉拾悠繼續假笑:“哦?竟有此事?”他眉心微蹙,頗為為難的樣子,“可惜,真是不湊巧,易姑娘現在不在府上,讓謝太傅白跑一趟,要不這樣,明日我差人將易姑娘送去平西王府,謝太傅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