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會有糾紛和不愉,那也是年老之時會去笑著回憶的一點一滴。
三年後,霍千年在忙碌的平凡生活中忽然發現了一件事情。
“夫君,你有沒有覺得豐年的性子一點都不像咱們倆啊?”
燕某人從高疊的賬本中探出頭來,“怎麼突然就問起了?他不是一直都很溫吞嗎?”
霍千年抓了抓頭,看著手拿毛筆在紙上戳幾下就頓住冥想一會兒,然後再戳再想的燕豐年,“我就是越來越覺得……他的樣子好像有點眼熟。”
眯起眼細細回憶,那得追溯到很多很多年前……大概十七八年前,也有一個孩子喜歡這樣做。
不喜歡哭、不喜歡習武、不喜歡被管製,但是他自己可以管住自己,是個很安靜的喜歡自娛自樂的孩子。
除了繼承了某人的桃花眼和她大致的相貌,長著一張可愛的男孩子的麵孔外,他的其他地方都像極了小胖子。例如性格……和體型。
燕某人並不知道小胖子的過去,並整日忙碌於賺錢養家,霍千年便沒打算把這個靈異的發現告訴他,而是默默地消化了這件事——她信了這世界的邪。
之前的紫衣人,加上到現在還掛在她和某人的床頭那張竹符,還有成親第二日落在院子裏的孔明燈,都讓她懷疑起了人生。莫非世上真有因果輪回因緣轉世這一類的說法?
直到豐年逐漸長大,她才越來越覺得,很有可能是這麼個道理……緣分未盡,總要以另一種方式延續。
也說不清自己想到這些時算是一種什麼心情,哭笑不得?還是隻想翻個白眼?一向喜歡用事實說話的她,竟然有了這麼荒唐的想法。
不過她也不得不承認,有些事情真是太詭異了。
比如寒妙心在她生產完之後就再也不跟著她了,反而開始纏著燕豐年。從他在繈褓裏吐著奶到現在開始習字,霍千年總覺得齊眉生的兩個女兒,全被拐到他們家了……
若說素雅是和平寧玩得多,平寧又好欺負,她才喜歡來燕府串門,那可以說妙心真的是抱著一顆遲早要嫁過來的心去對待豐年的……
燕豐年不怎麼喜歡搭理她,可她從未放棄,哪怕兩個孩子之間一句話沒有,其中一個看對方還不怎麼順眼的樣子,但寒妙心就是喜歡和燕豐年湊合在一起,根本挽救不了。
弄得寒墨鬆半開玩笑的說,得把自己兒子也常往這邊帶帶。倆女兒都被拐跑了,他不得拐回來兩個做兒媳婦?
然而燕某人卻絲毫不懼:“憑著我們家女兒像極了千年的性子,不管你送來幾個兒子她們都能讓他入贅進來!”
嚇得寒墨鬆立刻把兒子護的死死的。
然而霍千年並不怎麼關注這兩個幼稚的大男人,而是安心的教導起幾個孩子。她的女兒無一例外的喜歡習武,兒子卻隻愛偷懶。這可不行,她絕對得把他訓練成一個玉樹臨風的好少年!
可是……燕豐年好像鐵了心的要做第二個小胖子,寧可書讀千遍也不願跟著鍛煉。
倒是比豐年大一歲多的寒妙心自己來找到了霍千年。
“姨姨,心兒要學武!”
“嗯?”霍千年一直覺得寒妙心這孩子也有些特殊,便蹲下了身子,與小小的寒妙心目光齊平,“怎麼心兒忽然說要學武呢?你爹爹不是說想讓你和雅兒多學些琴棋書畫,多陶冶情操嗎?”
寒妙心卻抿著紅豔豔的小嘴兒,大眼睛帶著乞求的神色看著她,“心兒就想學武。”
霍千年笑了笑,告訴她:“學武很危險的,很容易磕碰。心兒的爹娘不同意的話,姨姨是不能擅自教你的。”
寒妙心垂下了頭,“爹爹不讓……可是心兒一定要學。”
霍千年心裏動了動,“能告訴姨姨,為什麼你一定要學武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