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大仙雖是妖孽,但沒害人性命,這般致其於死地,老二多少有些不忍,徐掌櫃安慰道,“今日個它能來偷雞,趕明兒它就能吃人!這種東西留不得,留不得啊!”說罷帶著一群夥計拉著驢車回去了。
冬來二人正抄著筷子狼吞虎咽地吃著,老二踏門進來,一句話沒說,像是有心事,冬來沒有注意到這些細節,看著桌上一大堆好酒好肉喜笑顏開,招呼著,“老二,快過來吃!”
他這麼一說,老二反倒是餓得慌了,坐下去,端了一碗酒就往嘴裏送。
“二哥,你這一大早就幹啥去了!我倆睡到正中午了你也不叫一聲!”江久年撕了一大塊肉,嘟囔著。
“你倆昨晚中了黃大仙的迷香,今早上我去把它給除了。”老二說得輕描淡寫,匆匆吃完了飯,去房間看了狗娃,並沒有生命危險,隻是失了些元氣昏睡了過去。老二取下桃木劍放在狗娃的胸口,狗娃即刻便醒了過來。
老二救了狗娃的性命,徐掌櫃簡直是感激涕零,把三人當祖宗供著,這一來三人的吃穿住被全權承包,二來也有了去五裏洞的方法。
“這五裏洞可不太平!”狗娃也聰明,知道眼前這幾人是有目的而來,想必也有難言之隱,並沒有多問什麼,而恩情必須是要報的,便說道,“穿過冷杉林便是五裏洞。”
老二皺眉,心有困惑,“聽聞這冷杉林不是有猛獸就是有鬼魅!”
狗娃道,“雖是這樣說,但不是沒有辦法!”
太陽剛落土幾人披上黑色大衣速速出發了,狗娃拴了一根長粗麻繩在腰間,其餘三人跟在後麵係了剩下的麻繩,排成一字型,都提了煤油燈,抱著大公雞,往林子裏去了。狗娃說道,“俺走,你們走,俺停,你們停,無論聽見什麼千萬不要睜開眼不要吱聲,記住了啊。”
江久年張大了嘴問,“這會兒不會遇見什麼妖魔鬼怪吧?”
冬來往江久年肩上一拍,“阿年你不會是害怕了吧。”
江久年反應極快,極力辯解,“誰怕了,誰怕誰大爺的是孫子!”他瞪大了眼睛看冬來,一邊說著一邊又緊緊地抱住大公雞,嘴裏還嘀咕著,“我,我才不怕呢。”
狗娃嘿嘿地笑,老二說,“行了,行了,你倆別貧了,趕路去!省得夜深了成為妖魔鬼怪的盤中餐!
四人閉了眼,抱緊了大公雞,提著煤油燈往林子深處去,狗娃走在最前麵,像個瞎子一樣伸著雙臂避開遮擋物,眼前無路心中卻有一條路。狗娃專挑了這個時間出發,猛獸已入山,鬼怪還不敢出來。
夜幕沉沉降下來,天越來越寒,路也越來越深,周圍陰森森,雖然閉著眼,但也能感受分明,寒氣從地上漫起、從半空中降落,滲入皮膚瑟瑟涼;不敢睜眼不敢說話,死死地閉上,像縫上了無形的線,意念鬆弛下去想拚命衝破那一層堅持,越是告訴自己不能睜越是想要去睜眼,意念再次升起,隻能死死地用力地閉著,如此反複。冷杉林寂靜得叫人覺得害怕,四人沉重惶恐的腳步聲顯得格外突兀,不時踩到冷杉果子,或者從樹上掉下些什麼東西打在頭上胳膊上,都讓人心頭一顫;漸漸地,有東西從前方來,又退到後方,嘶喊著,撞擊腿部。江久年嚇得汗珠子直往下滴,試圖做些反抗,老二似乎察覺出了一些異動,故意咳了兩聲,把那東西引到他那邊去了。又走了十來步,狗娃停了下來,冬來慢慢走到了狗娃身後,江久年沒發覺兩人已經停了下來,往前走去一腳踩了冬來的腳後跟,冬來輕輕嘶了一聲也沒敢大聲叫,老二也走上前了,狗娃咳了一聲,提醒大夥把事先準備的棉花團塞在耳中,這時候又有別的東西過來,它撞擊軀幹臉頰四肢,末了又在耳邊吹氣,發出磨牙聲,不多時,那東西似乎也厭煩了,嗖的一下退到後方去了。狗娃發現那東西沒了,又伸了手往前麵走去,很快出了林子。狗娃呼了一口氣,說道,“俺們出來了。”大夥紛紛睜開了眼,仿佛過去了一個世界,狗娃解了麻繩撿了些枯樹枝鬆果,四人靠著大石頭休息了一會兒。江久年深呼吸鬆了一口氣,提著燈問道,“剛剛那是個啥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