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如果不想提起這個，我們可以聊聊其他有趣的事情，比如你最風光的那個時候……”肖恩試圖轉移話題。
“不，不用說抱歉，這沒有什麼……我隻是覺得這些東西距離我有些遠了……這是一道考古題——”喬治榮格終於開口。
“你知道我第一次進監獄是因為我在芝加哥被查到窩藏並準備銷售600多磅的大嘛。那時候我在芝加哥出庭，接受審理。”喬治榮格笑著說道。
“是的，我知道這個。”肖恩點頭，並表示知情。這一點他在喬治榮格的傳記書籍中都看到過。
“嗬嗬，那你一定不知道，我當時的女友，也是我最初的搭檔芭比，在我走出芝加哥法院的時候，站在外邊等著我。我告訴她，很走運，法官告訴我，兩年後就能夠出來了。相對於600磅，這確實很輕。”
“但她告訴我，她等不了那麼長時間，你知道，我以為她在開玩笑。可是她卻告訴我——”
“她沒有兩年的命了。”
喬治榮格苦笑著揉著額頭，眼中流露出一絲悲痛。
“所以我沒有辦法，我想，我最後的時間應該陪她，而不是在那牢房裏虛度光陰。所以，接下來你知道了，我逃了。”
喬治榮格攤了攤手。
“再後來你也知道，一年後芭比離世，我把她安葬好之後回了波士頓的家，我媽媽舉報了我。”
“你恨她嗎？”肖恩問道。
“嗬…我嗎？我不知道……也許恨過，也許不恨了。”喬治榮格搖了搖頭，顯得很迷茫。
很難想象，迷茫的神色會出現在麵前這個大毒販老男人臉上。
“第二次那時候我被自己的兩個搭檔給踢出局，我的拆家與搭檔聯合在了一起，他們告訴我，以後買賣沒有我的事情。而且很糟糕的是……”
喬治榮格自嘲一笑，“那時候我的錢也一無所有，所以老婆覺得我不但是個軟蛋，還是一個蠢貨。所以她舉報了我……我又坐牢了。”
“那你一定很恨你的老婆。畢竟她出賣了你，況且，在你人生最低落的時候被親愛的人背叛……”肖恩試著分析。
“不！或許你說的這些問題在我開始入獄的時候很對，但很多問題都會改變。你知道，當你愛一個人，你會寬恕她的一切。”喬治榮格否決了肖恩的分析。
“就像你爸爸對你媽媽那樣寬容？”肖恩似乎有點理解對方的意思。
“不！”
喬治榮格隔著玻璃擺了擺手，語氣上揚，“我做不到我爸爸那樣。但是你要明白，她是我女兒的媽媽。”
“看得出來你很愛你的女兒。她一定很漂亮。”肖恩笑著恭維。
“……”
喬治榮格原本激動的臉色瞬間變得落寞，苦澀一笑，“我記得她很可愛，不過……很久沒看到她了。”
似乎怕肖恩誤會，喬治榮格連忙解釋道，“我知道她心裏愛我，隻是不善於表達。而且她現在也很忙，需要學習很多東西。我不希望她走我的老路。所以我不介意她沒有來。我在夢裏見過她，她是個很漂亮的姑娘。”
這一刻，喬治榮格是一個疼愛女兒的好父親，雖然女兒沒有來看望過他，但他卻在乎女兒的一切。
“你是一個好父親。”肖恩這次很真摯，一點也不是恭維。
“我就是個普通父親，一個有些糟糕的父親。現在我才明白一些道理。我父親說得對，金錢不是最真實的東西。生命中有很多東西比金錢更值得我們去追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