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人知道我們究竟是催化劑,還是發明物,抑或隻是實驗中產生的一堆沒用的泡沫。我想,我們三者都是。”這是著名的美國詩人,“垮掉的一代”的傑出代表艾倫·金斯堡對這個群體最準確的評價。
也許是因為繼承了“垮掉的一代”身上最為顯著的懷疑與反叛精神,有人也開始稱中國的80後一代人為“垮掉的一代”,於是在跟風者、起哄者泛濫的中國,立刻得到了無數人的響應、鼓吹——看看,這就是中國“垮掉的一代”,中國勢必要毀在這一代人手裏!
這無疑是一種惡毒的流言飛語和徹頭徹尾的誹謗,然而,由於受到社會環境、生活環境等諸多因素的影響——或許不該這麼說,這樣聽上去很像為自己的行為開脫,然而事實確實是如此的——我們表現出來的,或者說呈現在大眾麵前的,的確在很多方麵都與傳統大相徑庭。
在高速發展的社會裏,我們雖然也覺得很別扭,但是卻是適應最快的,於是,在那些無法適應的人眼裏,我們就是異類——仿佛這個時代是我們開創的。要知道,如果這是一種危害,我們也是受害者,而開創者,無疑是我們眼中的“大人”,這是不可推卸的曆史責任。
汶川地震,不僅考驗了中國,也考驗了被稱為“垮掉的一代”的中國80後。在災難麵前,我們站直了,我們沒有趴下。
黃英是綿竹市城北中學老師。5月12日的震災,震垮了學校教學樓的走廊,砸死了10多名學生。悲情籠罩學校,可死亡並不是最讓她難忘的。
地震那一刻,生病的黃英正準備到學校。地震發生後,她快步跑到2公裏外的學校,眼前的一幕讓她經久難忘——破爛的教學樓下麵,上百名男生和一些女生正在使勁搬動碎磚石,搶救被砸師生,一些大個子男生正扶起救出來的同學,朝馬路上走,現場除了哭喊,就是老師和班幹部組織同學不斷搬磚找人。“他們漂亮的衣服沾滿鮮血。”
當時,她驚呆了,“這是我那些打掃衛生拖拖拉拉、遇到麻煩相互推諉的學生嗎?!”黃英說。在她眼中,80後一直有些嬌生慣養,不懂得尊重人,很不懂事。“作業做得不好,老師稍微批評一下,就耍小脾氣,不服氣。”
“我真沒想到他們會這麼勇敢!”黃英說,她為此想了好長時間,“我現在才明白,其實人的本性是一樣的,80後同樣勇敢、善良、富有愛心,隻不過平時沒有表現出來罷了。”
綿竹市團委書記範曉華介紹,震災後,團係統8000多名、社會近2萬名誌願者來到綿竹抗震救災,這些誌願者60%以上是80後。“一場大災,把他們的真性情全部展露出來了。”
在深圳工作的李維這一天早早起床,坐飛機趕赴四川,下午他與其他5人出現在綿竹市政府門口,要報名成為誌願者抗震救災。23歲的李維,向公司請了10多天的假,“地震發生的第二天,我就想來。”“我們都是人,麵對空前災難,誰都不會無動於衷。”在地震發生後的10多天裏,不能來災區的李維,與其他誌願者一起,默默籌集藥品。後來,6個人自費飛往成都,將買來的藥品送到綿竹市。他們沒帶帳篷,他們說,來災區就沒想到要休息!他們之中有5個人是80後!
24歲的胡正義,是宜賓某汽車模具公司員工。地震發生後,他向老板請了23天假,12日下午即從宜賓趕到了都江堰,次日徒步近百裏,從都江堰走到了本次地震的震中——映秀鎮,成為第一個徒步走進映秀的誌願者。他竭盡所能,做“力所能及的事情”:深夜,看到淒風冷雨中走來尋親的人,他立即將他們引向自己剛剛燃起的篝火;清晨,他拿起毛筆,在紙板上畫了一個“簡易地圖”,擺到剛剛走過的路口,給後來者指明方向;傍晚,他撿起路上一個廢棄的礦泉水瓶,放進滿滿當當的背包,然後集中扔進垃圾箱……胡正義說:“我終於弄明白了,人生就是要做有意義的事,救災就是一件有意義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