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至黃昏,烈陽不再,花白的牆磚在晚霞的映襯下泛著紅暈,似乎羞澀於與不知何時會向她投來的目光對視,但在、在這繁華的城市,卻沒有人去注意這些,每個人都各自為生活忙碌,誰也不願意來到這個地方,除非迫不得已...
“恩人?”
“太好了,終於醒了,上蒼保佑...”
“伯父...伯母,這是哪兒?”
第三人民醫院,內科病房中,墨子然勉力撐起身子,坐在床上,有些茫然地看著周圍,因為剛醒來,腦子裏還有些混沌,而在他身旁的林海夫婦一左一右各自站在床邊。
“這是醫院,你昏倒了,我跟文馨他爸送你過來的,真是不知道怎麼感謝你,要不是...”
“行了行了,恩人剛醒,你煩不煩啊。”
一聽墨子然說話,張洋立馬回了話,不過卻顯得有些激動了,林海這作丈夫的連忙喝住妻子,賠笑似的對墨說道:“恩人,我家老婆子就這樣,您別介意,您先躺著休息會兒,我去叫護士來。”話說完,林海便轉身出了病房。
“醫院...”
墨子然輕聲呢喃著,閉上眼輕晃了晃腦袋,把在這之前的事情回想了一遍,但結果卻是有些覺得好笑,自己哪裏是昏迷了,隻是太累睡著了而已。
“恩人,醫生說啊,您這身子啊,比較虛弱,要多補補陽氣。”
“呃...”
張洋突然說了這麼一句,讓墨子然有些摸不著邊,不過,那稱呼怎麼聽怎麼別扭,遂連忙笑著說道:“伯母,您別叫我恩人,怪別扭的,叫我子然就行了。”
“這樣啊,那成。”張洋一點頭,有些爽朗地回道,不過,下一秒,臉色卻突然變得難過起來。
“伯母,您怎麼了?是不是不舒服。”
張洋的變化直讓墨子然皺起了眉頭,雖然之前已經幫夫婦倆體內的陰寒之氣吸出來了,可是,會不會有什麼後遺症他也不知道,如果有的話必須盡快驅除才行。
“唉~”張洋長長地歎了口氣,緩緩坐到身後的椅子上,想到傷心的事,眼淚不由自主地掉了下來。
“伯母,你怎麼了。”
墨子然看得心急,連忙掀開被子,準備下床為張洋診斷一番,不過卻被她攔住了。
“恩人、子然啊,您躺著,我沒事、沒事...”
雖然張洋嘴上說著沒事,但是,墨子然卻愈發地為她擔心起來,陰寒之氣侵體這種事可大可小...
“我隻是想到我那可憐的女兒,您說,那麼小的娃兒,就這樣被人害死了,我跟林海就這麼一個女兒,她就這麼去了,叫我們兩個還怎麼活啊,嗚嗚~”
原來,張洋的異樣並不是因為身體有什麼不適,而是因為林文馨,原本夫婦倆已經默許了‘女兒死了’這件事,但是,墨子然的出現卻讓原本已經絕望的夫婦倆看到了希望,雖然能再和女兒見麵已經讓兩人很欣慰了,可是,女兒說過會去投胎,到時候,他們還是不能逃離白發人送黑發人的事實。
“伯母,人死不能複生,況且,文馨已經得到地藏菩薩的應允,不用進入輪回,直接可以投胎做人了,所以...”
墨子然盡量勸慰張洋,並且把地藏王的事情說了出來,但是,張洋的臉色卻越來越難看,好像突然失了魂一樣。
‘哢~’
就在這時,病房的門被打開了,林海帶來了一位身穿白大褂的醫生,看起來三四十歲左右,駕著一副金絲框的眼鏡。
“洋子,怎麼了你這是...對了,大夫,麻煩你了。”
一進病房,林海一眼就看到了目光有些呆滯的妻子,關心地問了一聲後看到墨子然,連忙跟醫生說了一聲,這才有些急切地向妻子走去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