滄海橫流 第六回 林雲瑾戰陣馳騁露崢嶸(1 / 2)

聽聞大營號角四起,到火光衝天之時,林雲瑾已經開始組織撤退,防守大營。敵軍已所剩無多,不過百十人,並未追擊,直到現在林雲瑾才明白他們的使命本就是掩護第三艘戰船,開進樹林後方,射殺藍軍望台之兵,向敵方其餘戰船發送信號。撤離時,再次回頭望向敵軍,並未發現臂有白巾者,可能不在此船吧,林雲瑾心想,當務之急必須救援我軍大營,保障將軍安全。

還未抵達軍營,便聽得前方如同地震般的軍隊行進聲音,步調整齊一致,聲音直擊人心,“呼!哈!……砰!”聲音戛然而止,敵軍到底有多少人參與了襲營?並且派出了重型塔盾部隊,隻有他們的盾牌震地才能發出如此巨大的“砰”聲,塔盾落地,敵方陣型已經布置完成,我軍先機已失。

“周元,帶三百兵士。隨我去中軍營帳,保護將軍!”林雲瑾不知敵方虛實,隻見其聲勢浩大,保護將軍成為重中之重。“吳亨、鄭利、王貞,帶領其餘兵士與雷字營彙合,協同作戰!”。“是!”四位伍長應道。

中軍營帳前,兩排騎兵手持長矛,立於外圍,將軍親兵營刀劍出鞘防守內側。“林校尉,將軍與雷校尉正在帳中。”一名士兵見到林雲瑾翻身下馬。林雲瑾點頭示意,大步流星走進將軍營帳:“稟告將軍,林雲瑾率部救援!”

“雲瑾,回來了啊,事情辦得怎麼樣?”

“稟告將軍,殲敵約五百人,我軍傷亡八十餘。”

“非是殲敵,可否找到那人?”

“呃?未見那人蹤跡。”林雲瑾錯愕,敵軍偷襲,將軍不問伏擊結果,不問襲營之下糧草如何,不問敵方兵士多寡,偏偏問那個人的情況?

“雲瑾,莫要驚訝。其一,那人可決定我軍此戰勝負,我軍開拔之前,那人已潛入敵軍城內打探消息,前幾日來信說,很快就能找到破城之法。此次偷襲便是那人提前知會,我才令你伏擊,信中他說會臂係白巾,隨偷襲士兵出城歸營,這幾日通信中斷,想來我那師兄已然知曉此事,才會改變原定計劃。其二,那人身份尊貴,他若發生意外,非你我吃罪得起,恐怕武王也不會好過啊。”唐將軍緩緩道來,好似在與林雲瑾聊家常一樣。

“將軍,敵人經天河繞過我軍,正在後方列陣,我軍糧草已被敵軍以火箭點燃,雷字營正在全力阻止火勢蔓延,此戰如何應對,請將軍示下!”雷太白心急如焚,他把雷字營兵分兩路,一路衝殺放箭敵軍,一路正在滅火。但敵軍增援情況不明,勝負仍屬未知之數。

“師兄不會要我命。紫陽、單盾也快回來了,殺敵滅火之事,你們研究就行了。把帳外的兵士都遣散了,去吧。”唐將軍緩緩合上了眼睛。糧草乃士兵作戰之根本,帝國曆史上不乏因糧草不周軍心渙散,直接導致戰爭失敗的戰例,將軍為何如此淡漠?

出營帳,雷太白拍著林雲瑾的肩膀,笑道:“老弟,河邊伏擊打的不錯,隻損失八十餘人,便殺敵五百。”

“大哥謬讚了,些許小事,不值一提。將軍如此淡然,想來成竹在胸,咱們趕緊和霍校尉等人彙合,商議退兵之法。”

“老弟,所言甚是,破敵之後,定為老弟慶功!”

“林校尉,留步!將軍有事傳喚。”將軍帳中侍酒兵士喊道。

從將軍帳中出來,林字營親兵已備馬等候。林雲瑾飛身上馬,手握韁繩,大喝一聲,雙腳猛踢馬肚,那馬吃痛,一聲嘶鳴,向前奔去。來到兩軍陣前,雷太白正在中軍指揮台之上向剛剛趕回救援的霍紫陽、單盾兩人解釋當前戰況。林雲瑾登上指揮台,舉目望去:敵軍所布陣法名曰“偃月”,乃帝國軍隊常用陣型,攻守兼備。隻見敵軍呈彎月之狀,之前火燒糧草弓兵正在融入月輪底部;有包圍我軍之勢,指揮將領位於最為厚實的月輪內凹底部,以外層重型塔盾抵抗騎兵衝擊,中層分別以槍兵、劍兵進行攻擊進陣之敵,內層弓兵用以射殺遠處敵軍。此陣凶險卻在於側翼騎兵,側翼騎兵最是靈活,敵軍闖入月輪底部,騎兵可以其快速行動能力,反向包圍,刺殺;敵軍逃逸,騎兵可乘勝追擊;敵方若以步兵為主,騎兵亦可單獨結陣衝擊。

“雲瑾新勝,此戰由你指揮如何?”霍紫陽打趣道。

“雲瑾首次戰勝,微不足道,得蒙諸位兄長照拂,全賴將軍及兄長平日裏教導。此戰事關重大,雲瑾恐不能勝任。”

“看看你,一本正經的樣子,越來越似那楊秀楓。雷兄跟隨將軍征戰時日最長,此戰有勞雷兄坐鎮中軍指揮,我等兄弟下場殺個痛快!”

“那,雷某就當仁不讓了!”

“雲瑾願做先鋒,以報兄長們愛護之恩!”

“哈哈……”四人朗聲大笑。

“嗚……”雄渾的集結號角響徹營地,五名旗兵分執各色令旗立於指揮台之前,雷太白抬頭仰望月空,隻見那月華之內隱隱有紅光流動。“曉戰無懼露水寒,夜兵隻怕月色森”太白吟道,工筆吏卻不在身旁。

十座糧倉,五座已焚燒殆盡,因雷字營撲救及時,並未燃及其他物品。另外五座糧倉卻在營地靠近東北方向橫斷山脈方向,多年的征戰讓將軍不會把雞蛋放在同一籃中,林雲瑾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