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到底是什麼?”
“大慨是有蟲飛到鏡頭上了吧,常有的事。”
我們當下做了如此欺騙內心的結論。
但我知道,已經有東西潛藏在連上了。
晚上,輔導長在中山室裏提醒新兵關於懇親會的注意事項,而我們其他班長進行一堆的勤前跟業務作業後,回到連上時,輔導長剛說完注意事項,正在詢問有誰的家長確定在明天不會過來營區。
多數是家長住的比較遠的人舉手,但我也看到茜虹舉起了手,我記得她家並不會裏離台中很遠啊。
我走到她旁邊,問:“你家人是因為工作才不能來嗎?”
“報告班長,不是的。”她盯住我的雙眼,總感覺每次一跟她眼神相對,我心裏在想什麼馬上就會被她一眼看穿似的。
她說:“我的家人已經在這裏了喔。”
在那麼一秒,我還以為她是指“部隊的長官跟同學就是家人”,但我馬上知道她說的不是那麼回事。
我穩下心情,問:“什麼意思啊?”
“就是她啊,班長你也應該見過她了吧。”她說的下句話讓我瞬間全身血液逆流,也證實了我的懷疑是真的,“她跟我說,在第一天晚上,她就跟班長打過招呼了。”
腦袋突然一片空白,第一天晚上,那個在二樓的女人……
我蹲下身來,低聲問:“你說的這個她,是誰啊?”
“她……”她剛要說出口,中山室後麵已經傳來蔡排叫男性幹部下樓開會的聲音。
在下樓前,我還是聽完了茜虹說的那句話:“她叫我先不要說,反正你們以後還是會知道……”
回到一樓的寢室,各連的男性幹部圍成一團正在開會,主要是明天懇親會的行程跟勤務。
但我們連上,卻有不一樣的話題。
說完明天的勤務後,連上最資深的學文士官長問道:“昨天鐵門不是出狀況嗎?是什麼情形?”
另一名班長文瑜也問:“皓瑋,你們今天不是說要看監視器嗎?有看到什麼嗎?”
皓瑋跟蔡排把監視器錄到的畫麵說給大家聽,每個人都沒有想太多,大家都直接忽略手指當時摸到的觸感,而是想著“那黑影果然隻是昆蟲或蜘蛛網吧?”“昨天摸到的東西,應該是錯覺吧?”
不對,我們五人昨天在摸向鐵門的時候,確實碰到了“她”,有人碰到了頭發,有人碰到了手指。
如果一昧的以“幻覺”、“錯覺”來解釋,反而會落入陷阱中。
“大家,我有話想說一下。”我舉手發言,把從第一天開始,所遇到的怪現象全都說了出來。
每個人聽完之後,麵麵相覷,不知該作何回應。
“所以,你懷疑連上有鬼嗎?”
我說:“不一定是鬼,現在還無法確定那到底是什麼,總之,是不太妙的玩意。”
“我們都在這裏待這麼久了,怎麼這一梯會遇到?”
我說:“我猜想……是這一梯的一個新兵把她帶進來的,”
“你是說你班上的洞六洞吧?”
“我是這麼猜的。”
“那麼你應該要負責喔。”“幹,誰叫你是她的班長。”“對啊,派你去跟她身上的鬼魂談判啦。”“叫她要害就害你好了。”眾人紛紛說。
“靠北,你們這不就跟一對在餐廳分手的情侶然後要餐廳老板負責一樣,什麼鬼邏輯啦!”我不服。
最後是學文士官長出來壓住場麵:“好啦,至少現在除了鐵門會亂搖之外,還有一個新兵可能看到鬼,另一個新兵疑似帶鬼進來,再加上一個班長自稱也看到鬼,然後有五個人感覺摸到鬼,幹,這什麼跟什麼……反正連隊一樣照常運作,不是嗎?在有更嚴重的問題前,每個人還是把自己的任務做好,把這梯兵帶好,好不好?”
“報告是。”每個人都說道。
士官長最後指著我:“你要把那個兵盯好欸,如果再有問題,要馬上跟其他人說。”
“我知道。”我點點頭。
今天一整天,我其實都在觀察茜虹跟其他班兵的互動。
雖然少,但也說不上是完全零互動,許多交待的工作她也會努力去完成,隻是話比其他人少了一點,應該不用擔心她跟其他班兵的相處。
該擔心的是,她到底帶了什麼東西來到連上?
今天晚上二樓沒有再發生異狀。
每個人都養精蓄銳準備迎接懇親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