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先翻翻我的行程表，”故意頓了一會兒，才道：“我明天早上呢，大概六點鍾起來上個廁所，然後在衛生間裏睡著，醒了之後回床睡覺，一直到大概十一點鍾再醒，所以，不好意思，我明早沒空。”
“這樣啊，你等會，”那邊似乎有翻找的聲音響起，“看來我今天特地去為某人買的鏡頭似乎用不上了，砸了算了。”
“慢著慢著慢著慢著慢著慢著慢著，”齊霽深吸一口氣，“哥~我這不是跟您~開玩笑的嘛~別生氣啊~您明早幾點到？八點？我五點就去！”
那頭的齊霖這才滿意了：“嗯，我會叫小李盯著的，五點沒到，我手裏的這個鏡頭啊——”
齊霽咬著牙根：“您——放——心！”
齊霖賤賤地點頭：“就這樣，明天不見不散哈！”
齊霽覺得自己的後牙都快被咬碎了：“youaredeadmeat！”
“你說什麼？”
齊霽回答：“我說，嘟，嘟，嘟，嘟……”說著按斷了通話。
恨不得把手機大卸八塊的齊霽這時突然聽到後方傳來一聲輕笑，笑她？笑你大爺，笑你mmm媽呀！
齊霽才做出一個“妹”的口型，就看到了剛剛發出笑聲的人。
賀南書。
她剛剛才搜索過的人，她昨天才遇到的……燒烤攤真愛。
所以，她剛剛這通極其不要臉的電話他聽到了多少？
聽到多少都很丟人啊——分分鍾毀了她精心打扮所期待的第一印象。
說些什麼齊大霽，說些什麼，好不容易活生生出現在自己麵前，別把他放跑了……
“昨天沒有問你的名字，你叫什麼？”
倒是他先開口了。
“我，我叫齊霽，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的齊，光風霽月的霽。你呢，你叫什麼名字？”
雖然已經知道了他的名字，但是，她總得為昨天未完成的搭訕開個頭，更重要的是，男神都主動找話題了，她當然要接著說下去。
“賀南書，祝賀的賀，南方的南，書信的書。”
“嗯。”然後呢？說什麼說什麼？
“今天穿得很漂亮。”又是賀南書先開了口，“我還有課，不打擾了。”說著從她身側走了過去。
留下寒風中的齊霽半天沒反應過來。他這是，在幹什麼？
她才不會相信他在故意跟她搭訕。
出於禮貌的問候？可他昨天才第一次遇到她，沒有把她的行為歸結到“莫名其妙的騷擾”今天還跟她打招呼？
齊霽努力地回想剛剛這一分鍾內發生的事，想了很久，才終於得出結論。
他先開口，是怕她以為他聽到了她講電話而尷尬，所以故意岔開話題吧？
真是……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