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其實對他動心,也就在認識不久之後。
那個時候齊霽翹課去拍照,不在家裏。
當時學校漢服社有好幾個同出去聚餐,結果食物中毒,全部躺醫院裏了,校慶沒幾天就到了,漢服社的節目少了好幾位重要人員,漢服社的同學病急亂投醫,就找到了她。
她剛剛抱著一箱子漢服回了家,下一秒門鈴就響了。
她打開門,齊霖站在外麵。
齊霖是來找齊霽的,齊霽不在,齊霖正準備離開,程遠遠想了一下,把齊霖叫住了。
程遠遠先是簡單地解釋了一下情況,然後問:“我沒什麼經驗,你現在有時間嗎?我可以和你對一下戲嗎?”
齊霖沒所謂地答應了。
*
江妃二女遊於江漢之濱,鄭交甫見而愛悅,不知其為神人,欲乞其佩,江妃遂解佩與之,交甫懷佩而去,行數十步,佩與二女俱亡。
齊霖看了看台詞:“這麼晦澀難懂?原諒我讀書少。”
程遠遠:“你念就行了。”
齊霖清了清嗓子,憋著聲音道:“二女勞矣。”
程遠遠回:“客子有勞,妾何勞之有?”
齊霖:“橘是柚也,我盛之以笥,令附漢水,將流而下。我遵其旁,采其芝而茹之。”然後他的目光離開劇本,低頭看向她,溫聲地真的像一個古文裏的翩翩公子:“以知吾為不遜,願請子之佩。”
“願請子之佩”,就是那一瞬間。
那時她抬頭看他,這人剛剛是在謙虛吧?明明他念得誰都會願意把玉佩給他的啊。
程遠遠咬了咬下唇,繼續道:“橘是柚也,我盛之以莒,令附漢水,將流而下。我遵其旁,采其芝而茹之。”
遂手解佩與交甫。
交甫悅,受而懷之,中當心,趨去數十步,視佩,空懷無佩。顧二女,忽然不見。
“漢有遊女,不可求思。”
此之謂也。
*
後來在舞台上的時候,她看著對麵的男生,腦海裏全部是齊霖的樣子,那樣演下來,全場都說她演得好。
甚至有人懷疑是因為她和那個男生是真有地下情才這麼“真情”流露。
程遠遠隻覺得更慌了。
所有人都在告訴她,她這是喜歡上了齊霖。
那可是她加起來都沒見幾麵的,朋友的哥哥啊。
後來,她開始不自覺地收藏起關於他的東西。
一大夥人去看了電影,她留下票根;一起去吃了飯,她留下收據;齊霖順手幫她修好電腦,她留下壞了的cpu;甚至有一天齊霖給齊霽帶早餐順便帶了她的,她把塑料勺子洗幹淨了留著。再後來,就是各種各樣他的或者是有他的照片。
簡直像個變態。
但她也清晰地知道了,她這就是喜歡。
她的心情開始變得像齊霽高中喜歡白浩林的時候。
天天盼著他來找齊霽,這樣她就可以見到他;急切地想知道關於他的一切;看到他和女朋在一起各種親密的舉動,心裏會像堵了一樣。
她把他藏在心裏四年,深得和她朝夕相處的齊霽都沒有發現。
齊霽知道她有個男神,還是有次她翻她的電腦,被她心虛地製止了,齊霽猜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