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建工的工程隊在蘭興華的修理廠裏麵搭了一小棟簡單的一層樓磚頭房子,上麵鋪了一層石棉瓦隔熱板,所有工人和施工監理等等都住裏麵。蘭興華最近沒事可幹,也就經常跑過來這邊看看工地,看到不順眼的,還跑過去跟工人一起幹,如果沒事了又找王監理吹吹牛,居然忙得不亦樂乎。
蘭洋騎摩托過來的時候,蘭興華正在屋裏一邊喝著普洱大葉茶一邊和王監理吹自己當年的一些英雄事跡。王監理也笑眯眯旁邊聽著,是不是還插兩句嘴。
跟王監理打了招呼,蘭洋直奔主題道:“爸,魏鼎盛的工廠重新裝修了,想找一些保安,工資待遇不錯,不知道你有合適的人選沒?”說完話,蘭洋才接過父親遞過來的茶水,咕嚕咕嚕喝個幹淨。
“你媽說你去幫老魏解決技術難題,難道還真的解決了?”蘭興華接過蘭洋遞過來的空杯子,一臉好奇地問道。
蘭洋心道,老魏現在可是幫我打工呢。不過在事情沒做成功前,最好還是保密,否則平白增加父母的擔憂而已。“其實都是小問題而已,解決了,整個工廠都盤活了,他現在幹勁可足呢。”
“哦,這個魏鼎盛還真是挺有能耐的,我還以為他撐不下去了。”蘭興華樂嗬嗬道,“你說的保安,我倒是認識幾個戰友,其中一個過得不好,我想幫幫他,讓他換個工作。”
“哦,能說得詳細點嗎?”蘭洋有點不放心,心道保安素質高低,可決定了咱工廠的安全哦,如果這個人的人品不錯,那就讓他當保衛科長,如果能力差點,就當一個普通員工,也算是幫了他一個忙。
蘭興華笑道:“我那兄弟叫蔡力,人如其名,力氣大得驚人,不但在部隊競賽中拿了很多獎,而且在戰鬥中還獲得軍功,你爸我都沾了他的光!”說到這裏,抬頭回憶過去道:“他為人單純開朗,性格直爽,本來是特殊部隊裏麵的士兵,後來忽然被下放到我們連。沒想我和他居然脾氣相投,兩人一來二去就談攏了,有一回我就問他怎麼來我們連了,他說一個分管後勤的營長把他隊裏士兵的撫恤金給貪汙了,他一怒之下,把那個營長雙腿給打折了。”
聽到這裏,蘭洋和那個王監理都很氣憤,士兵保家衛國,流血流汗,居然還有人昧著良心貪汙撫恤金。王監理更是道:“這個蔡力,也合我的胃口啊!他把那個營長打殘廢了,真是解氣!”
蘭洋也點頭表示讚同,這種部隊裏麵的蛀蟲,抓到了應該直接槍斃才對。但蔡力幹了這種好事情,怎麼還被處分呢?
就聽到父親繼續道:“我當時也很氣憤,按理來說,那營長應該是被關起來才對,怎麼反而處分了蔡力。結果蔡力苦笑著說,那營長的父親是某個軍區首長。自己沒被關起來還是因為活閻王出麵才壓下這個事情。”
蘭洋奇道:“爸,這些事情你從來沒跟我說起過啊,那個活閻王是誰?”
王監理第一次聽到這些秘聞,也好奇地看著蘭興華,希望他能多說點這些秘密給自己聽。
蘭興華笑道:“有些事情你還是不知道的為好。我們再說說蔡力吧,局部戰爭結束後,我們都退伍了,我回到南水市,他被分配到南昆市那邊,按他的說法是給某某領導當司機兼保衛。”
看到父親不願意說一些部隊上的事情,蘭洋也沒追問,就繼續道:“如果給領導當保衛,那應該過得還不錯啊。怎麼又說過得不好呢?”
蘭興華無奈搖搖頭道:“唉,我們都以為他過得好,去年我出差路過南昆市的時候順路去看望他,才知道他又闖禍了。”
王監理插嘴道:“是不是又打了什麼貪官了?”
蘭興華苦笑道:“把那個領導的兒子給打了,聽說差點沒命。那領導後來就把他安排到省體工隊去看門。你也知道,他一個堂堂男子漢去守大門,怎麼受得了,而且換了工作後,收入少得可憐,他老婆也沒上班,結果生活壓力大,兩人經常吵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