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官人,哦,任平沙,讓我過來瞧瞧孟大官人醒了沒有。”雲無恙道。
“哦,您快請進來。我也著急著呢,還沒醒。”女子拉開柴門,將雲無恙的瘦馬也牽了進去栓在門口,把她迎到屋裏。一進門就是一個大灶,灶前的矮凳上坐著一個大嬸,看見雲無恙進來連忙起身,灶上的大鍋裏還咕嘟著雞湯,味道十分誘人。
“娘,這是任大哥的朋友。”
“哦哦,快進裏屋坐。”大嬸忙把門關上,把雲無恙讓進左邊的小屋。
裏屋很小,炕上橫躺著孟無堅,蓬亂的頭發已經被梳理整齊,臉上的血汙也早就擦拭幹淨了,露出蒼白的真容,雙目緊閉,濃眉高鼻,即使不睜眼,也是個俊朗秀美的男子。雲無恙被讓到炕上,才覺得有些局促。她裝模作樣地給孟無堅把了把脈,掀開眼皮看了看瞳孔,定下心來聽了聽鼻息,感覺就是在沉睡。
想了一想,雲無恙拿出裝著解藥的瓷瓶,在孟無堅鼻前晃了一晃,清新芳香的氣息頓時充滿了整個小屋,孟無堅眼皮下的眼珠似乎動了一動。
“還能救活吧?”那大嬸焦急的問,端著一大碗雞肉送到雲無恙麵前。
“能活,大妹子,他現在這樣,還吃不了東西,隻能喝點湯。”
“嗨!瞧你這老大哥說的,我咋能不知道這個,這肉是給你吃的,養了兩年的母雞,趁熱吃,香著哪。”
“大妹子你太客氣了,我吃完了來的,肚子還漲著呢,留著你們娘倆吃吧。”雲無恙推辭。
“你看你這大哥還客氣,任官人是我們一家,我們一個寨子的大恩人,你是他的朋友,到家裏來還能餓著不成。快吃!”大嬸命令一般地把碗筷塞到雲無恙手裏。
雲無恙隻能拿了一塊燉的酥爛的肉啃了起來。
“杏兒,這兩天晚上寶勝兒老睡不踏實,你去陪著他睡,別醒了找不見人嚇著。這裏我跟你大爺陪著就行。”那大嬸道。
那女子點點頭,衝雲無恙羞赧一笑,轉頭掀了門簾出去了。
“您媳婦?這麼俊俏,我還當時大姑娘呢。”雲無恙不禁說道。
“是俺閨女,命苦,成親沒到一年,女婿就被寇賊殺了,剩下她扯著一個奶娃子,婆家也沒啥人,就回來跟著我。”那大嬸坐在炕沿歎氣道。
“唉,這世道。”雲無恙也隻能跟著歎氣。
“老哥,我跟你打聽個事兒,任驛丞的發妻過世了幾年了,他有心續弦嗎?”那大嬸小聲問,顯然是怕自己閨女聽到。
“這……我還真不知道。您是為了杏兒?”雲無恙結結巴巴不知如何回答。
“不是,那句話怎麼說來著,任驛丞是虎落平陽,他是個真英雄,我們不敢有那麼念想。我們族長啊,有個閨女,人長的端正,族長跟任驛丞提過幾次,都被謝絕了,您跟他是朋友,他沒說過是怎麼想的?”那大嬸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