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裏間門口的人打開房門,任平沙果然見裏麵綁著幾人,嘴裏都塞著布團。任平沙的右手雖有神力,卻不適合在室內打鬥,一旦發力,怕是整個後衙的房子都要夷為平地。
“我還沒上任,這衙門裏的人都不認得我,怎麼拿的出銀子。”
“不認得你,這老家夥不是認得你嗎?”一個大漢指了指江樂廉。
江樂廉忙說,“任大人,您即將赴任的消息,幾天前就傳到了,上次您臨行前,倫總兵的送別宴上,衙門裏的很多官員都見過您,對您的風采念念不忘,也都盼著您快些上任呢,您就算不拿出官印,他們怕也不敢違拗。”若是倫卓群迫於這幾個強匪的壓力,將官銀給了他們,這剛得來的烏紗自然不保,即使還輪不到自己,江樂廉心裏也痛快些。
“聽聽,還是老人家實誠”一個大漢上前一步就奪過任平沙的包袱,碩大的官印滾到了地上。這幾個大漢這才相信,這個穿著布衣布鞋的人果真是新任巡撫。
“隻是官銀上都有官印,你們拿了也不方便花。不如這樣,這城中有很多富戶,我初來乍到,他們自然會有些孝敬。我現在派人去請他們,讓他們捐錢修城,他們得了這個由頭,會爭先恐後而來。到時候你們拿了這些錢,既不會得劫府庫的大罪,又能隨意花銷,我也不必受朝廷責難,豈不兩便?”任平沙道。
“嗯,有道理。就這麼辦。老五,你去前麵把另外幾個管事的叫來,就說新巡撫來了,有話吩咐。”幾人中領頭的一個道。
“大哥,我這就去。”那漢子不一會兒就將右參政先不花,參議餘梅枝喊了過來,兩人也認得任平沙,連忙跪下拜見。
“兩位快請起。”任平沙將二人扶起。孟無堅曾跟他講起過這幾個同僚,左參政江樂廉是個表麵可親,內心陰狠之人,很多話吳民戴不方便說,都假他之口傳出,是吳民戴貪腐的得力臂膀。
右參政先不花是夷人首領,歸依天朝,世襲此職,負責製邪捕盜、維持地麵安靖,在幾人中最為耿直,還算清廉。
參議餘梅枝管民政,因組織了一個清街隊,而被潔癖的吳民戴提拔。清街隊雇傭了一班惡霸,見到亂扔垃圾者,罰;門麵髒汙者,罰;亂擺攤位者,罰;馬牛上路弄髒路麵者,罰……清街隊一來,市民皆慌,尤其是那些小販,無不像見到了惡犬,四散奔走。如此一來,街麵倒是真的幹淨了許多,清街隊也有了由頭到處收錢。
任平沙對兩人道,“我在京城借了這幾位錦衣衛大哥上萬兩銀子,說好到任要還,你們幫我到這幾位相熟的富戶那裏借一借,如果有願意借給我的,就讓他們一起進來見一見。”說著寫了七八個名字,劫匪中的大哥拿過那紙條看了一看,確實都是些姓張姓李的名字,便不再多疑,還給任平沙。
任平沙將那紙條塞到先不花手中,吩咐他快些置辦,還特意囑咐錦衣衛在此,那些富戶來的時候要盛裝來見,,又讓餘梅枝去找一架大些的馬車來,停在後門。
先不花拿了紙條,心裏暗罵,“這官兒原來是在京城裏借錦衣衛的錢買來的,還沒上任就先撈錢,這世道真是撐死膽大的,餓死膽小的。”他歎口氣,打開紙條一看,卻又愣住了,這上麵的名字,都是他手下的巡捕皂隸,哪裏有一個是城裏的富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