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爺爺是獨居,沒有去過妻子,隻有一個阿娘,很早很早就去世了,那時候她都還沒出生呢。村裏的人都說陳爺爺是個讀書人,還是個秀才,當時他的老師本來很欣賞他,要推薦他去參加鄉試的。
可因為陳爺爺的阿娘那時候重病在床,陳爺爺為了照顧阿娘,放棄了那次機會。不單單是那一次,之後一而再再而三,陳爺爺總是與鄉試擦肩而過,導致了最後終生鬱鬱寡歡。
不過即便如此,陳爺爺也沒有覺得後悔過,從他這些年來一直盡力為鄉親父老看病抓藥就看得出來。
“陳爺爺的阿娘早就過世了,這跟陳爺爺不見了有什麼關係?”
“你不知道初一早上,是要去先祖墳上祭拜的嗎?”君愉白了昭雪一眼,嘴角噙著一抹玩味的笑意,仿似在說:你不是那麼聰明嗎?怎麼不知道還有上墳這一說?
“呃。”她還真的給忘了,這一天天的忙進忙出,居然忘了大年初一早上是要去給先祖上墳的。
“完了完了,我根本就沒帶那些東西,再回家拿也來不及了。怎麼辦呀,怎麼辦?君小魚,快點,幫我想個辦法。”忽然,昭雪想起來這古代應該十分注重祭祖這種事情的,她居然給忘了帶香紙燭火,這可怎麼辦才好?
聽她焦急的跺腳,君愉的眼裏閃過一絲詫異。
昭雪的家,在山洞裏?
“你家先祖怎麼會葬在這個村裏?而且這裏的人都住著木架房,要麼也是茅草屋,為什麼你家住在山洞裏?”君愉從被呂永珍背起來的那一瞬間就已經昏睡過去,在昭雪家的那段時間也都是昏迷不醒的,自然不知道自己曾經在這裏住過。
可他無心的提問,卻勾起了昭雪心裏的傷痛。
她忽然轉過身,像一陣風似的朝著自家跑了回去。君愉一見她的臉色異常,急忙強撐著身體追了上去。
“喂,你去哪裏?”
他的呼叫,昭雪早已經聽不進去,紅色的身影飛快的逃竄在田間小路上,朝著那個記憶深刻的家門奔去。
院門大敞,院子裏到處都是掉落的稻草和麥稈,那是她那天回家看見的那一幕。家裏的稻草和麥稈被他們搶了個精光,還搞得滿院子都是泥土雜草,髒兮兮的。
看著院子裏跟自己離開時相差無幾,昭雪的心裏有一瞬間的放鬆。看來這段時間他們還沒將她家洗劫一空。
待她踏入家門,她才知道自己高估了那些人的道德。
原本就家徒四壁的小家所有能夠搬走的東西,連瓦片都沒留下幾張,怪不得她進門時覺得家裏那麼敞亮,原來是頂上缺了遮天蔽日的。
望著現在變得真正隻剩四壁的家,昭雪冷冷的,笑了。
好,真好,真是好鄉親好親戚,真是好啊!
“君小魚,我們走。”轉過身,拉上剛剛跑到地的君愉又開始瘋狂往外麵跑。君愉白眼一翻,隻覺得自己快要斷氣了,不能再跑了。
手一個翻轉,脫離了昭雪的鉗製,順勢還將昭雪拉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