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冬三人醒轉過來,不禁讚歎屋中人佛法精妙絕倫,聆聽妙音居然讓人產生身處佛國的幻象,連未開智的生靈也被吸引而來。
嚴冬慢慢站了起來,走進了房中。這些天他體內的魂氣雖然飛速流逝,但他的傷勢也在超乎常理地恢複,此時除了後背一些被粉碎的骨骼還未長好,其他傷勢已經盡數祛除,所以可以自己走動了,隻要不劇烈運動便無妨。
屋內一名少年端坐在蒲團上,看著嚴冬驚訝地說道:“一別快要一月,嚴兄怎麼變成這個樣子?”
嚴冬低頭看了看自己前胸後背纏著的厚厚白布,苦笑著說道:“我們分別的時候我不就是這樣嗎?不過以前受的傷早就好了,這次是被一隻魂妖拍了一巴掌,幸好命還在。”
空知搖頭說道:“我說的不是皮外傷,而是你壽元虧空,精氣流失,似乎……命不久矣。”
嚴冬笑著說道:“也是我運氣不好,被魂妖打了一巴掌導致體內殘餘的魂氣裹挾著生機逐漸流失,現在的我,確實命不久矣。”
“可尋到什麼對策?”
嚴冬搖頭道:“暫時沒有,你也知道我曾經修為被廢,從此不能再納魂氣入體,因此無法修行。如今一個問題沒有解決,另一個問題又到了眼前,我以前殘餘的魂氣也在流逝。如今我在按照《修行賦》中所言,探索天地人間,也許還有希望。”
空知沉思了片刻,一咬牙從懷裏掏出一本《般若心經》說道:“我佛宗般若秘法走的是超脫路線,不以皮囊為囚籠,修到大乘可以魂氣再造丈六金身,我覺得這對你或許有所幫助。”
嚴冬說道:“擺脫肉身桎梏豈是一朝一夕之事,如果有時間,我倒非常渴望能研習佛宗妙術,但現在時不我待,去日無多,臨時抱佛腳也來不及了。”
“隻要想做,什麼時候都不遲。”空知看著嚴冬沉聲道。
嚴冬眼中突然明亮了一些,接過佛經說道:“好,我就鑽研一番佛宗無上寶典。沒想到我一個垂死之人,也能有幸目睹無數人渴望的神奇心法,也算值了。”
空知口誦佛號,說道:“與生命相比,心法什麼的微不足道,哪裏值得?”
接下來三天,嚴冬和劉青就在這一排廂房中住了下來,小女孩則是每天一早就過來照顧嚴冬,下午又被劉青送回鹹陽城的家裏。
這三天,嚴冬一頭紮進《般若心經》,如饑似渴,像四五十年沒見過異性的男子得到了無數精美春宮,吃飯睡覺都不許別人打擾,捧著書瘋狂地研讀。
隻是從廂房中傳出的咳嗽聲越發頻繁,而且越來越沉重,感覺就像是要把肺葉咳出來一般。
三天之後,廂房門打開,形容枯槁的嚴冬頂著一個鳥窩走了出來。
小女孩嫌惡地跑到遠處說道:“臭死了!幸好現在是深秋,如果在夏天,你還不得被蒼蠅吃了!”
嚴冬在白馬寺洗漱了一番,再次出現時讓眾人唏噓,身形依舊挺拔,後背傷勢盡愈,隻是長發卻變得枯敗花白,皮膚鬆弛褶皺,仿佛這三天耗盡了幾十年的光陰。
小女孩捂著嘴驚叫一聲,眼淚簌簌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