窄巷、土路、矮房,籬笆院。
楊耀宗、音如歆和布魯諾三人於房前的木桌前落座,兩個丫頭依舊站在院子的路上低語細碎閑聊。
楊耀宗端起布魯諾為他斟滿的茶喝了一口,皺了皺眉,撇了撇嘴。茶葉味道很是不好,且茶葉沫子有些多。不如喝點白開水。
音如歆卻是沒有碰麵前已盛滿茶水的茶杯,隻是向為她斟茶的布魯諾微笑的點了點頭。
布魯諾見楊耀宗喝茶的表情似有些痛苦,有些尷尬地道:“楊公子、音公子,實不好意思,家中拮據,隻有這一點茶葉能用來招待二位。“
楊耀宗不在意的擺擺手笑道:“沒事,我倒是不懂品茶,隻是這茶葉沫兒有點多,口感不太好。其實你不用這麼客氣,白開水就挺好。“
楊耀宗見音如歆不去碰那茶,心知她身為一名花魁平時結交的盡是些達官顯貴、才子大儒,其間詩詞歌賦,喝酒品茗定是少不了的。
因此音如歆對品茗一道必定有所了解,也許為此中“行家”也不定。
其實楊耀宗對於品茗一道也是比較了解的,曾在前生的他鑒於職業的基本素質,為了應對各種場合,對於“茶道”、“品酒”以及“咖啡”都有一定深度的了解。隻不過他並不是很在意吃喝這些事,隻要能入得了口的,大多他都可以接受。這也許與他自生活在農村有關。
楊耀宗對音如歆眨眨眼悄聲道:“從來香茗似佳人”。轉頭又朝著布魯諾笑道:“音公子對這茶藝一道倒是應該有所了解的,也許是其中的行家裏手也不定。”
“從來香茗似佳人”?音如歆聽後不禁臉生紅暈,瞥了他一眼,心道“大周幾乎人人飲茶,尤其是那些達官顯貴、才子佳人、學者大儒,還常常以茶會友。品茗一道也被推崇為及其風雅之事。就算有人不懂此道,也不會如他這般麵不改色的隨意出。但若他不懂這茶藝一道?他又怎能出這“從來香茗似佳人”來?
音如歆雖僅與楊耀宗結實這短短兩日,但在她眼中楊耀宗是個學識廣博、才思敏捷的讀書人,但偏偏他又有與那些讀書人格格不入的地方。以她識人的本事偏偏看不懂楊耀宗。
音如歆右手握扇有一搭沒一搭的輕輕敲打著左手手心,笑著對楊耀宗道:“品茗一道博大精深,楊公子雖稱自己不懂品茗,但。。。。。。“她意識到布魯諾還在身邊,忙改口”嗯。。。。。。本公子依舊不敢自稱其中行家裏手。隻能略知一二,在下那裏到是有些珍藏,希望有機會能與楊公子共同品評。“
音如歆此言一出,在布魯諾聽來不無不妥之處。但楊耀宗卻愣住了,他是知道音如歆花魁身份的。
剛才音如歆所的有些珍藏好茶,希望與他共同品評,這便是花魁在對他做出邀請。能得花魁青睞,若是讓知曉音如歆身份的人知道,他楊耀宗怕是要在這金陵城出名了。心道:人怕出名,豬怕壯。何況才來這朝代不久,很多事情他還不太了解,但身為贅婿,有些事情還是要有所避諱的,比如這些花邊新聞。
更何況現下自己的老婆在邊關與胡人打仗保家衛國。雖自己沒上過青樓卻結識了花魁,可出去又有幾人會信?
楊耀宗如今是衣來伸手飯來張口,他很享受作為贅婿的安逸生活,不用為了生存而奔波,不用為了瑣事而操勞。
來到這個時代後的楊耀宗沒有把宏圖大誌放於心上,他隻想過尋常平穩的生活。若能與妻子南宮情憶相處融洽和和美美那是再好不過。
音如歆將邀請脫口而出不僅嚇到了楊耀宗,也嚇到了自己,心中不禁有些懊惱剛才自己的魯莽。但又有些的期許。。。。。。
見楊耀宗愣愣的望著自己,頓時麵色桃紅,展開扇子詳裝無事般輕扇著。其實一顆芳心似欲從喉中跳出,她想喝口茶壓一壓這惱人的心緒。看了眼身前是茶杯,皺了皺秀眉,躲開楊耀宗的目光,裝作若無其事般將視線飄到院子中隨意的看著。
片刻。,楊耀宗似有些無奈的輕輕搖頭婉拒:“謝音公子盛情,隻是出於個人原因,嗯。。。不是很方便赴約。”
音如歆聽到楊耀宗所言後,惱人煩亂的心緒反倒是舒緩放鬆了下來,可隨之而來的又是的失落。
音如歆心知楊耀宗所指的許就是那“贅婿身份”不方便與自己這個花魁相約。心道:既然你是不會應邀的,那不妨我再真誠一些,看你會如何?
她心中存在著這樣一種的調皮淘氣的心思,眼中劃過一絲狡黠後望向有些不好意思的楊耀宗道:“其實在下有處還算清幽雅致的別院。”
楊耀宗聽聞“別院”,那就應該不是青樓。而且看音如歆的表情真誠,即得花魁青睞,總不好再拂了佳人麵子。既不是在青樓那種是非之地,赴這品茶之約到無不可。畢竟音如歆是她在這個世界上第一個言談甚歡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