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子言提著書包,踩著水窪漫不經心的在馬路上走著,他看著在路中央來來去去的車輛,心中不住的在狂呼:來吧,朝我的身上撞吧!
不過縱使他是如此企求,但一直走到學校後卻連輛自行車也沒撞過來,於是隻好沮喪的接受曆史早已改變的事實。
周子言走到教室時,課已經上了十來分鍾,而講台上的英語教師正用她那會殺人的眼神注視著他。周子言絲毫不理會,隻當做沒看見,默默的走到自己位置上。
畢竟這已經是高三了,那些不想讀書的人早就被學校無視,上課的教師也不會為這些人浪費時間。恰恰好周子言正是屬於這類人,所以這英語教師也不再搭理他繼續上起課來。
周子言在自己位置上坐下後,聽著那如同天書的英文句子,才過了一會兒便不住的打哈欠。這也難怪,畢竟是一夜未眠,很快他就趴在課桌上睡了過去。
其實也不是周子言天生懶散、自甘墮落,在初中的時候他也算是個成績不錯的學生,可是後來父母離異,再也沒人管束他。一個十來歲的少年突然有了自由,他的心思怎麼還會放在學習上?
於是經過一段時間的放縱,周子言才開始發覺自己一直是在虛度光陰。不過功課已經落下許多,而他又不是那種有毅力從頭補起的人,於是便破罐子破摔,得過且過。
而且在昨天夜裏又聽了蘇琉說的那一番話,周子言現在對整個現實世界都已經沒什麼興趣了,於是便開始做著求仙問道、白日升仙的美夢。
象他這樣的學生在上課睡覺,在往常是沒幾個人會管他的。不過今天卻是個例外,因為周子言在打呼嚕。雖然這音量並不是很大,但隻不過恰好讓全班的人都聽的很清楚而已。
這英語教師聽著那起伏不定的鼾聲終於忍無可忍,摔下粉筆正想爆發。
就在這時一個戴著黑框眼鏡,身材瘦高,三十來歲模樣的男子恰好從外頭經過,他正是這高三2班的班主任唐名。
唐名從窗戶口見到全班的人都樂嗬嗬的笑個不停,再看看趴上桌上製造的噪音周子言頓時明白發生什麼事。於是朝英語教師點點頭,示意他繼續上課後,徑直走到周子言的位置前,輕輕的拍著他的肩膀。
過了一會兒周子言才緩緩睜開眼皮,他見班主任正站在自己麵前,不由硬著頭皮坐了起來說:“唐老師呀,你找我有事麼?”
唐名微笑著說:“沒什麼事,隻是想問問你有沒空跟我到辦公室陪我喝杯茶?”
“我有拒絕的權利麼?”周子言苦笑一聲,撐著桌麵站了起來。
“你自己認為呢?”唐名皮笑肉不笑的說著。
周子言不再言語,站起身率先向大門走去。
辦公室中空蕩蕩的,隻有寥寥幾個教師在批改作業。唐名走到角落指著一椅子點點頭說:“你坐吧。”
周子言也不客氣,伸腳把辦公桌下的椅子勾了出來,隨後轉身坐下。他的動作無比老練,顯然是這裏的常客。
這唐名在初中時便當過周子言的班主任,他對周子言學習情況的前後轉變,以及家庭變故都比較清楚,所以他一直對周子言的變化感到惋惜。
唐名在辦公桌的另一頭坐下後,將身子靠在椅背上,沉默了一下說:“我說子言,你自己可有什麼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