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年不見，不曾想當年調皮少年郎早已變成風度翩翩的貴公子，歲月不饒人，朕也老了。你父王身體近來可曾好些？”
‘口是心非！’塵歌在心中腹誹，她在一邊也沒閑著，似是專門針對元安，他說一句，她便腹誹一句。
“承蒙陛下掛念，父王隻是舊疾犯了，調養一陣便好。”
“嗯，如此便安心了。”
幾句寒暄過後南宮陌和塵歌站在一邊，隨時恭候元安的旨意。
“陛下，大皇子到了。”
“讓他進來！”
元安一聲令下，方才那個題塵歌傳話的太監便退了出去通報了，少頃，一個二十多歲的青年男子大步向房間走來。
男子一身黑色蟒袍朝服，腰係同色錦帶，腳蹬緞麵白底官靴，他因朝聖稍作低頭，容貌不現，但從這一絲不苟的裝束上能看出大皇子為人謹慎之性情。
“兒臣見過父皇，見過皇叔。”
“皇兒來了，正準備傳你呢。”
元安見到大皇子元錦立即喜笑顏開，他對於元錦的喜愛隻要是明眼人便看得分明，元無殤眸色依舊，淡然冰冷，似是天塌下來也與他無關。
南宮陌旁觀塵歌和元錦兩人不同等的待遇，不禁為塵歌叫屈，胳膊肘稍稍戳了戳塵歌，示意他看元安。
“眼沒瞎。”
冷不丁的被低吼一句，南宮陌無辜地抬首望了望這雕龍畫鳳的房梁，乖乖地當起了標杆。
雖是很小聲的低吼，無殤卻聽得分明，眸中的冰冷隨之更甚。
“近日西南邊境都督傳來折子，說是查爾幹一族結合邊境線上的土匪出封地魚肉百姓，今日因這件事情在朝堂之上引起的紛爭你也看到了，此刻朕想聽聽你的看法。”
元錦麵色謹慎，憂國憂民的模樣信手拈來，繼而道：
“回父皇，查爾幹一族之前是受製於平西王的管轄，但八年前平西王世子上官煜遇刺墜崖身亡，世子妃難產致小世子夭折，連串的打擊令平西王爺一病不起臥床至今，使西南領地各名族無主心骨引發內亂不斷，再加上西南近年來天災不斷，而藩主無法平衡領地物資，這才導致查爾幹一族動了百姓的念頭。”
朝政上的事情即便塵歌向來無從所知，這三個月聽取的信息均是從小五嘴裏傳來，但帶著濃厚的個人主觀色彩，譬如無殤王爺在小五眼中是神，在塵歌眼中就是一塊幹鹹魚，能看不能吃。
但單憑元錦的寥寥幾句分析，塵歌便知道這大皇子不簡單，外因內因倒是分析得透徹，另外這四大藩王的關係塵歌覺得是時候要捋一捋了。
“皇兒言下之意是老王爺該釋權？可你該清楚西南領地跨域跨名族乃藩王之最，在管理的難度更是其他藩王所不能比，上官家幾百年來忠心耿耿為朝廷為百姓，如此若是削藩怕是不僅西南百姓不服，連其他藩王都不會信服。萬一若是聯手，後果不堪設想。”
削藩，元安早有此意，隻是時機未到，他今時今日同元錦討論藩王的問題實際上屬於朝廷內政，而此時當著無殤，塵歌已經南宮陌的麵來討論不過是想給他們三人做一個警示示範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