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戴整齊,冷苒愣愣的看著銅鏡裏的自己,不管塗抹再多的胭脂,她的臉始終蒼白如紙,血紅的嫁衣,即便是紙錢做的,但是那刺目的血紅越看越詭異。
歎了口氣,她扯過放在櫃子上的蓋頭,為自己蓋上,視線一下子被紅色遮擋,隻能看到腳跟處。
靜靜的坐在那裏,等待著汪神婆到來。
一直到那紅燭已經過半了,小院被人打開,冷苒便聽見幾個腳步聲,從腳步聲判斷,應該是幾個人抬著什麼東西進來了。
“放堂屋,放堂屋,當心點,別磕碰著。”
汪神婆的聲音響起,最後便聽到什麼東西放在堂屋,隨著腳步聲的遠去,冷苒斷定,那些人走了。
心驀然的提起,下一刻,就該是自己舉行陰親了。
咯吱一聲,門被推開,而後汪神婆的笑聲便響起。
“冷丫頭,時辰到了,我牽著你去堂屋,和你夫君拜天地。”
說著,便拋來一條紅色的綢緞給冷苒,冷苒看著手裏的紅色綢緞,隻覺得格外燙手。
堂屋裏,冷苒的視線被紅色蓋頭遮蓋,隻能看到腳底的東西,昏暗的堂屋被油燈照亮,冷苒遠遠的便看到堂屋正中央放著一口棺材,黑漆漆的,燈光太暗,她看不太真切。
心裏想著,這應該就是柳山那座孤墳的棺木吧……
再隨著蓋頭的縫隙,冷苒看了過去,棺材前麵擺放著兩把太師椅,中間被一個檀木桌隔開,上麵放著一些貢品,點著一根白燭和一根紅燭。
而這都不是最詭異的,最詭異的是,那兩張太師椅上坐著兩個人……
不準確的說,是兩個紙人,一男一女,一個穿著嫁衣,一個穿著喜袍。
一看,就是一對即將拜堂成親的新人。
當冷苒的眸光看向那女子紙人的臉時,不由得倒抽一口氣,那女子的模樣做的和自己竟然有五分相似,而且,胸口處貼著的白條上,赫然寫著……冷苒二字。
再看那男子紙人,雪白的臉,狹小的眼眸,血紅的喜袍,而那白條上卻赫然寫著,羅文霖。
羅文霖?
冷苒蹙眉,為何這名字有些熟悉……
再看看那紙人,莫名的,冷苒覺得這臉怎麼跟一個人相似。
是誰?
冷苒凝思了一會兒,卻始終想不起來。
搖了搖頭,那孤墳裏的男屍早已麵目全非,這紙人應該是汪神婆隨便找人做的模樣吧。
這般想著,冷苒倒也沒有多想,跟著慢慢走到堂屋中間。
汪神婆緩步走來,把紅綢上挽起一朵花,然後另一端則換成了一條白綾,牽扯在另外一邊。
感受到綢緞被拉緊,冷苒隻覺得雙腳有些發軟,她能感覺到,白綾的那端站著一個人,視線太黑,她根本看不清楚,但是卻能清晰的感覺到他的存在……
那是鬼嗎?
他果然來了?
他答應了和自己成親?
一連串的疑問在冷苒腦海中閃過,越想越心驚,越想後背心越來越涼。
滋滋一聲。
繼而,眼前火光一亮,冷苒便聞到股酸臭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