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穩婆放下沾滿了鮮血的殺豬刀,顫抖著手伸過去,試了一下,感覺到孩子有呼吸,有溫度,這才大鬆了一口氣。
“是活的,不是鬼胎,不是鬼胎”
劉穩婆的聲音異常激動,圍在團轉的婦人們皆是鬆了口氣,接著小心翼翼的用被褥包裹了孩子放進木盆裏把他身上的血跡清洗幹淨。
從頭到尾,那孩子隻是睜著眼睛好奇的東張西望,沒有一點哭聲。
是個兒子,怎麼說陳家也算是有後了。
陳三抱著孩子噗通一下跪在了房門外,嘴裏一直念叨著一些安撫張秀的話,希望她能安息,放過他娘,放過整個村子。
裏屋裏的陳三娘悠悠轉醒,一醒過來整個人鯉魚打挺的坐起來,然後風風火火的往外麵衝,當她看到張秀的屍體和那嫣癟下去的肚子時,噗通一聲跪在哪裏,一個勁的磕頭,頭都磕破皮了,血絲滲透出來,嘴裏一直念叨著:“秀兒對不起,陳家對不起你,下輩子俺做牛做馬補償你”
對於陳三娘如此反常的動作,眾人竊竊私語,看得出陳三娘此時是真心實意的悔悟,可是早知今日何必當初,雖然孩子是抱住了,眼看著就要到子時了,這張秀的怨氣時不時消散了還難說。
一時間眾人都不敢動,鄉下人都知道,鬼最怕陽氣足的地方,大家聚在一起應該是比較安全的。
冷苒抬頭看了看天,樹梢的毛月亮泛著灰蒙蒙的光亮,即便是聚了那麼多人,依然感覺整個屋子陰森森涼颼颼的。
“先幫她這身衣裳換了吧,怎麼看都怎麼滲得慌”劉穩婆看著張秀,臉色依舊很蒼白。
冷苒點點頭,確實得換,而且不僅如此,還要今晚就把屍體燒了,而且燒的柴木必須是桃木枝,不然即便是救了她孩子,這人子時一定詐屍,不說全村人的性命,首先陳三娘的性命就保不住,這具屍體怨氣一直停留在生前,生前婆婆對自己那般不好,即便是現在悔悟估計也晚了。
幾個婦人一聽雖然覺得滲得慌,但是此時也顧不得那麼多了,紛紛上前幫忙。
“哇……哇……”
門外陳三抱著的孩子卻突然哭了起來,那哭聲極其響亮,在寂靜的夜晚顯得尤為刺耳。
“這孩子是不是餓了,好端端的,突然就哭了”
陳三急的不行,可是娘都死了,哪裏有奶水給娃吃?
“抱過來吧,我來喂”劉穩婆的兒媳婦蔡田花剛生下孩子不久,當下把自己孩子遞給一旁的大嬸,接過陳三的兒子喂起奶來。
撲鼻的奶香讓剛出生的孩子有了吸食的本能,他揮舞著小手竟然就那麼死死的拽住蔡田花的衣衫喝起奶來。
一旁原本吃的正香的蔡田花兒子豆子被抱開,見自己的美食竟然被別人搶走了,頓時咧嘴就開始哇哇大哭起來,那小嘴撅起的委屈模樣讓人看了心有不忍。
不過那孩子卻是吃的格外香,絲毫不為身後哭聲所動,眾人看的臉上都是一驚一乍的。
好在這孩子有呼吸,不然真的感覺是個怪物。
這邊冷苒幫屍體換衣裳進展的也極其不順利,明明是一個身形單薄的女子,即便死了身體僵硬了,但是好歹四個大嬸一起抬起來也是不費吹灰之力的。
可是,偏偏就是使出了吃奶的勁兒也抬不動。
頓時,幾個婦人的臉上都不好看了,冷苒蹙了蹙眉心,開了院子的門在村長麵前說了幾句。
“你們幾個去屋子裏抬一下屍體”
幾個漢子跟著進了屋,原本以為就是一個死人而已,可是詭異的事情還是發生了,依然搬不動!
“這……這不會是要詐屍了吧?屍體那麼重,俺們幾個漢子都搬不動分毫?”
其中一個漢子不淡定了,他平日裏挑莊家都是挑三石擔的,竟然連個屍體都搬不動。
話一落,另外幾個漢子身子都不有的顫了顫。
邪乎,太邪乎了。
“聽老人說大煞可以以煞克煞,而咱們村殺氣最大的就是村口的馮武兄弟了,他們兩兄弟是殺豬的,而且不止在村裏幫忙殺豬,還是去鎮上幫大戶人家殺豬養豬呢,煞氣很重,道士都揚言說,兩兄弟此生無兒無女,注定孤獨終老”其中一個漢子突然道。
冷苒一聽,淡淡的擰了下眉頭,雖然不知道可行不,不過也確實聽說過以煞克煞的傳聞。
“大叔,你去把殺豬的大叔請來,讓他們提上經常用來殺豬的那把刀,還有哪家有黑狗,純黑狗那種,拖過來把頭砍了掛在房梁上,然後把黑狗血圍著院子灑一圈,讓大人孩子們都去灶房,記得給灶神爺爺點上香燭,放點貢品,另外把村裏的狗都遷過來,人也聚集過來,別出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