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艾倫插嘴,眼眸繼續說道:“這把逝者歎息就算是我送給你的小禮物吧,看在那個老夥計的麵子上……”
“我要休息了……真是太虛弱了……你們這些卑賤的骨渣……”這是艾倫最後聽到的幾句話,聲音斷斷續續逐漸微弱,根本不給艾倫提出任何新問題的時間,就徹底消失了。
緊接著,四周的黑暗顫抖了一下,變得不再死氣沉沉,仿佛什麼東西收斂了起來。
從更遠的地方出現了光亮,這光亮從四麵八方包圍了黑暗,整團黑暗以艾倫的意識為中心,急劇收縮,而白光越來越耀眼,瞬間圍住了他。
“艾倫!艾倫!!你醒醒!!艾倫!!”
在一片呼喚聲中,艾倫的瞳孔慢慢縮小,光亮中慢慢出現了得文等人的麵孔。
原來天都已經亮了,艾伯特也活著,大家都好好的,真好。艾倫虛弱地想著。
“艾倫,你可總算醒了,沒問題吧?”得文和艾伯特同時問道。
海格也問道:“怎麼樣?艾倫你沒事吧?”
死裏逃生的虛脫感,讓艾倫一時開不了口,他看了一眼大家,微微點了點頭。
在海格和艾伯特的攙扶下,艾倫漸漸可以站起來了,他試著走了兩步,倒是沒有什麼問題,搏鬥中竟然幸運地沒有傷到筋骨。
得文則簡單地說了一下後來的情況,當時雪鬢狼帶著艾倫衝向石穴外麵,一下就不見了,從地上爬起來的得文二人追到洞口的時候,在一片初光的天色中,根本看不到任何身影。
但是眼前還有一個昏迷著的艾伯特,於是他們倆先想方設法弄醒了撞暈過去的艾伯特,再撲滅了篝火,趕緊帶上行囊一路追著雪鬢狼的足印而來。隻是沒想到這雪鬢狼這麼能跑,等跑了這麼遠終於找到的時候,天都大亮了。
“艾倫,嘖嘖,你真的太厲害了,你竟然殺死了一隻雪鬢狼,雪鬢狼啊!”劫後餘生的得文手舞足蹈地說著。
海格看了眼路上撿回來的短彎刀,也不由得欽佩說道:“真沒想到,你竟然就憑著一把匕首就搞定了,你還真能藏,都沒看出來你藏身上哪裏了。”
是啊,匕首,艾倫看了看手中的匕首,銀白的刀身,烏黑的柄,看起來很普通,就是刀柄部分會略粗一點,但是更好握緊,在手中有種淡淡的冰涼感。
逝者歎息,這就是你的名字了吧,就是不知道那對莫名其妙的大眼睛最後跑去哪了。艾倫沒有回應他們倆的話,靦腆地笑了笑,蹲下身子,把逝者歎息插在了靴子側邊的隔層裏,算是回答了海格的猜測。
有機會得給配個刀鞘,還是貼身放舒服,艾倫想道。
接過得文交還給他的包袱,艾倫想了想,逮著個沒人注意他的時候,把武籍摸了出來,找了個不硌肉的位置貼身夾了進去。
大家都餓了,都拿了點幹糧出來啃著,但是又坐不住,於是齊齊圍著雪鬢狼的屍體旁邊拍拍打打。
真是好大的一個家夥,光這身皮毛就能做多少件豪華的狼皮大衣,不對不對,這麼厚的毛,那這一件大衣得有多重,穿出去簡直能頂半個盔甲使了。還有這一身的肉,拿去熬湯估計得多少人才能吃得完啊。
還有那鋒利的爪子和牙齒,哦,還有這個,這個應該是叫狼鞭吧,雖然不知道有什麼用處,但是村子裏的大叔們好像都很熱衷這類東西,嘖嘖……
四個沒見過大世麵的少年不停歎聲稱奇,覺得這雪鬢狼真是全身都是寶,可惜呀可惜,怕是隻能扔在這了:一來他們沒工具也不懂得怎麼割卸,二來他們也沒時間再慢慢搬運消化。
惋惜歸惋惜,還是得上路,好在雪鬢狼沒跑偏路線太遠,前方不遠處就是臨山鎮。隻要不浪費時間進臨山鎮,往東南方向再走半天,赤海軍營就到了!想到這裏,少年們又覺得全身是勁,精神抖擻,完全忘記了自己剛剛經曆過一場大戰,還少睡了半個晚上。年輕真好。
走了一小陣子,已經可以遠遠望見臨山鎮的輪廓了。
可是隨著距離的拉近,能看見的好像不止是鎮子,鎮子外怎麼黑壓壓一片?
少年們加快了腳步,而海格好像想起了什麼的表情:“難民!十有八九是難民!前段時間就聽我父親說過,今年山脈下的極風太頻繁了,那些山腳附近靠種植冬麥過日子的人怕是得不到好收成,又要四處流浪了。”
“小時候跟父親來臨山鎮時,也有遇見到過一次難民潮,那時候我還問他為什麼鎮子裏的人不放他們進去,我父親解釋了一大堆,好像是秩序啊管理啊什麼的,具體我也不記得了。”
海格接著補充了幾句,然而說完後又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大道理誰記得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