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殿正廳。
正麵牆上是單幅詞畫,雖沒有署名,可隻看其矯若遊龍﹑蒼勁有力的字跡便知,這字畫定是出自名家之手﹔主坐位於正中,清一色的花梨木高幾座椅在兩邊對稱開去,大廳的最左右兩邊,雕刻精美的高架上,或大或小的擺設著不菲的古玩藝品,更為高貴氣勢的大廳增添幾分華麗。
楠木朱柱,錦毯華簾,青瓷岩地,自然和諧,竟將樸素和華麗表現得恰到好處,不失身份的同時,更能體現主人的清雅不凡。
蘇應桐站在這大廳中時,確實有刹那的迷失。
額滴老天!真有錢!!
又不時在心中盤算,如果得到了其中一件小小的玩意兒,她是不是就可以遠走高飛過她有錢有自由的小日子了?
不過想了想,還是拉倒。自己又不是神偷,這東西竟然能擺出來了,就有一定的保護措施,說不準還有人肉監視器在暗處二十四小時守著呢!免得自投羅網讓宮鏡域以“盜竊”的罪名處理她,丟不起那人!
今天的宮鏡域似乎特別有空。
自己隻是讓人稟報了聲今天要來“翻案”,本來沒抱什麼希望這位忙得猶如國家總理的王爺大人會鳥她,可當她牽著小世子進來時,居然就見他已坐在主坐品茶,像是品咖啡一樣小資得很。
即使有點意外,可蘇應桐也沒想太多。隻是非常讓人不爽的是,對於這些“家事”,周圍的家丁都撤的一幹二淨了,隻有臉皮厚到極點的藍依彩依舊還端坐在客席,扮無知裝單純的對宮鏡域頻送秋波。
可惜的是,宮鏡域從頭到尾當她透明,雖沒讓人攆她出去,卻也不加注意。
而藍依彩也隻能做到這程度了,雖然她比一般的大家閨秀臉皮厚膽子大,可再借她十萬個膽,也是不敢去招惹這位淡漠無情出了名的湘原王的。
讓蘇應桐鬱悶的是,藍依彩要勾引宮鏡域不關她的事,可如果觸犯到她的利益,那便是萬萬不能忍受的,而今天她出現在這裏,意思很明顯,不是來給她使絆子還能是什麼?
隻是又讓她解氣,剛剛她牽著小世子進來時,結局就應該很清楚了,那時候藍依彩的臉色,還真是活潑啊。
感覺到小喚像是很緊張,蘇應桐揉了揉他的頭發,對他微微一笑,用眼神鼓勵他大膽一點,對他父王說出所要說的。
小喚緊張的絞著小手,蘇應桐的笑容讓他稍微放鬆了一點,可他還是很怕,甚至不敢抬眸直視遙遠高大的父王。
隨即又想到了君子協議,便咽了咽唾沫,鼓起勇氣朝宮鏡域請安道:“孩兒見過父王。”
聲音清脆,帶點顫抖。
宮鏡域看著小小的他,目光總算是有了點溫度,隻是話語依舊是淡淡的:“奕兒,你有話要對父王說?”
“是的,”小喚勉強抬起頭來,低聲說道:“蘇姐姐……沒有推我,那天,是我自己跳下水的……”越到後麵聲音越低,可也足夠讓人聽清楚的了。
藍依彩倒抽一口氣,本來見到小世子由蘇應柔牽著進來就已覺不妥,可依然是抱著僥幸的心理,斷想這混世魔王般從沒給過人好臉色的小世子怎麼也不會短短幾天就讓蘇應柔給收服了,可現在聽到小世子親口為她脫罪,就怎麼也無法淡定了。
“小世子啊,不會是有人逼你這樣說的吧?不要怕,你父王在這呢!”
藍依彩竭力的煽風點火,話裏話外暗指蘇應桐強行逼迫小世子,蘇應桐不由要翻白眼,果然要給她找事兒了!
可也懶得理她,這種成為她聰慧機靈襯托物的笨女人,再多幾個也當她是擺設。
“沒有人逼我,”小喚好像沒那麼怕了,厭惡的看了一眼藍依彩,再脆聲道,“父王,是孩兒的錯,孩兒不該如此兒戲鬧事。”
說完又底下了頭,小手握得緊緊的,緊張的等待父王的懲罰。
宮鏡域沒什麼特別反應。
蘇應桐怕他不按理出牌,索性先拿下主導權:“好了,事情總算是清楚了,原來是個誤會呢,小世子年紀尚幼,難免犯點錯,王爺就不要追究了,況且我也沒事,幸好沒受家法牽連,不如,就這樣算了?”
蘇應桐十分厚臉皮的裝著好人,宮鏡域自然不會因為她而太過懲罰小喚,自己這麼一說,倒像自己是有多重要多無私一樣,就當順便為自己的利益加一個砝碼了。
“而且小世子也已經答應過我,以後都不會這麼頑皮了,是嗎,小喚?”蘇應桐滿意的看著小喚乖巧的點頭,又道:“至於這次冤枉了我嘛,王爺也不要太內疚了,我隻有一個小小的小要求,就能彌補我的精神損失了。”
說到“小小的小要求”時,蘇應桐還特意伸出食指比了一下指甲,表明她的要求真的小得很。彼時她眼眸微眯,嘴邊的笑容透著狡黠,眸光晶亮,笑容生動,竟讓她平凡的五官增色不少。
宮鏡域平靜的看著她。蘇應桐咬了咬牙,心一橫把要說的話都倒了出來:“上次因我傷了小世子是我不對,可是我也得到了相應的懲罰,也受了傷,而且後來我也向小世子道歉了,現在小世子的傷也好了,算是兩清,我認為我的懲罰也該結束了——我要搬進雪蘭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