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那個杏兒,蓬頭垢麵的混跡在七裏胡同裏,要不是她上來跟奴婢說話,奴婢壓根就認不得她。”本來還想看著給莊子裏買幾個人,怎知卻遇上了杏兒,隻是想不到昔日驕傲光彩的杏兒會墮落成這樣。
“杏兒不是在藍府的莊子上照看著藍依彩?”藍依彩雖說瘋瘋癲癲的,可起碼是在慢慢恢複了。
青梅的聲音壓得更低了:“王妃,奴婢聽杏兒說藍小姐已經死了大半年了。”
蘇應桐心裏升起一股寒氣,她驚道:“怎麼會……”抬眼看了看不遠處的應嵐和輕蘭,又壓低了聲音,“才多久之前,我們才請了尚書夫人上府,也沒見她有什麼不妥?你可問清楚了。”推算時間,那個時候藍依彩也已經……尚書夫人上門作客還問她要了興華商行新研發的糕點,真是一點也看不出來。
愛女早逝還能隱藏得這樣深……蘇應桐一陣頭皮發麻,估計尚書府不敢有所動作一是因為沒底氣,二也是顧忌湘原王府的地位……以後還是小心些。
青梅也是不敢相信,但是她肯定道:“杏兒不像是說假話,而且對她也沒有好處?她說尚書府之所以不公開還是怕壞了家族名聲,也怕給尚書府招了黴運……府裏死了正經的小姐,難免又讓人提起藍小姐發瘋的原因……幹脆就什麼都不提,讓大家都以為藍小姐還沒有恢複,慢慢大家就會忘記了這個人……”說到這裏青梅就覺得後腦發涼,怎麼著藍小姐也是在王府裏發瘋被送走的,她也是有點心虛,雖然那是藍小姐咎由自取。
蘇應桐很快就平靜下來,藍依彩當初對她是怎樣的下狠手她可還記得,最後發瘋也不是被她逼瘋的,而是藍依彩她自己,她對得起天地良心。“那杏兒怎麼逃出來的?”想想也知道不會是被尚書夫人賣了,杏兒知道得太多,尚書夫人會放過她?
“杏兒已經毀了容……是她自己動的手,她說夫人要莊子裏服侍過藍小姐的人都陪葬,杏兒當然不想死,拚命逃了出來去明宅找虹琴姑娘……”
“找虹琴?”
青梅點頭,“因為劉氏跟尚書夫人交好,虹琴姑娘和藍小姐自小也多了見麵,但是自從虹琴姑娘隨母親劉氏回了山莊,就很少到京都來,杏兒說,虹琴姑娘在前年四月突然讓人找上藍小姐,說要請藍小姐到山莊玩,恰好那段時間藍小姐情緒低落得很,就跟著尚書夫人去了山莊避暑,杏兒當然也跟著一起去,虹琴姑娘作為東道主對藍小姐很好,兩個人在幾天裏就談得很投契,藍小姐就對虹琴姑娘吐露了心事,說她……意中於湘原王,已經不顧矜持經常往王府跑,可惜湘原王始終沒正眼看她,還娶了宰相府千金為妃……”
蘇應桐想想,她穿過來的時候婚禮剛過去不久,就在那時宮鏡域被逼迎娶了蘇應柔。“然後呢?”
青梅小心的看了蘇應桐一眼,咬牙說道:“杏兒是藍小姐的貼身婢女,她們談話也沒有避開她,虹琴姑娘對藍小姐說,宰相府千金論美貌論才藝都比不上藍小姐,就算成了王妃又如何,王爺也隻是迫於聖旨,如若藍小姐真意中於湘原王,何不主動爭取,隻要能得到王爺青眼,還怕沒有出頭之日不成。”說到這裏青梅是一臉的咬牙切齒,那虹琴看著是個大家閨秀知書達禮的,想不到也是這麼個耍心機的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