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想象，那時候的經濟，以兩個務農的老人，要在城裏買房子。怎麼可能。
女兒與他們抗爭了，可他們因為隔壁鄰居都一直在圍觀，甚至狠心的將自己女兒也趕了出去。
後麵聽說女兒與那男的斷掉了，但自此之後，就算女兒隻是在Z市，兩邊相差不多幾個小時的路程，女兒從此再也沒有回過一次家。
阿婆歎了一聲。作孽啊！
原本隻是發紅的眼圈，此刻一顆渾濁的眼淚在裏麵打著圈。終，還是落了下來。
阿婆一輩子不曾為誰低過頭，就算再艱苦的生活，她也不曾哭過，但是因為這個女兒，她不知哭過多少次。
“那你女兒的孩子呢？”
阿婆搖搖頭，“不知道，我問了一同過去上學的人，他們都不知道到底是怎麼樣了。隻說妮妮提前申請出去實習後就沒跟他們再有聯係。最後參加畢業答辯的時候，也隻是看她一個人過來。”
阿婆久久沉思了好一會，才喃喃道：“可能是打掉了吧。妮妮那麼好強的一個人，怎麼可能會讓一個孩子束縛住她的腳步。”
眾人一陣默然。
良久之後，阿婆才抬起頭，滿是皺紋的臉上掛上了一貫的溫和笑容：“看我這嘴，你們不要覺得煩就好了。”
林子暖搖搖頭，看老人的樣子，不像是一個多嘴的人，這些話應該是第一次跟外人說的吧。
她轉頭的時候，不其然的對上了莫希言的眼神。
看他的眼神，想必跟她也是一樣的想法。
不僅心裏戚戚然。
若是老人的女兒知道老人現在的樣子，不知道會不會原諒她，回來看她一眼。
“兒孫自有兒孫福，我們做老人的擔心再多也沒用。”林姨發出一聲感歎。
她現在是想操心都操心不到。
阿婆說完話之後，牆上的對講機就響了起來，通知阿婆，過去做常規檢查。
看著阿婆有些蹣跚的腳步，林子暖心中很是不忍。一個起身，走過去，扶住了老人的手：“阿婆，我扶你去吧。”
阿婆笑笑，拍了拍她的手背：“不用了，阿婆一輩子都是這樣一個人過來的。”
林姨坐在床上，也不斷歎氣著：“原本以為自己就已經是很悲慘了，可現在我才明白，人沒了不是最悲慘的，最悲慘的是，明知道最想念的人就在不遠之處，可仍然老死不相往來。”
隔天陪林姨一起出院的時候，剛好隔壁阿婆的兒子也過來了。
林子暖挽著林姨出來的時候，男子剛好要進去，打了一個照麵。
很老實的一個男子，生的高高大大的。皮膚有些黝黑。聽說現在是在做工地建設的。不過人看不來表麵，隻希望阿婆餘下的日子能夠有人好好陪伴。
回到家裏，林姨果然第一時間就奔去了菜園子。一看到自己種的幾畦菜苗都綠油油的迎風招搖。林姨臉上的笑容更加燦爛了。
哼著以前的老歌，招呼林子暖，摘了幾種菜下來，又拔了幾顆蘿卜出來，才哼著歌，滿意的回到屋子裏。
“把這蘿卜和菜送一些給你王叔。”林姨因為剛出院回來，林子暖和莫希言都不讓她多出來走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