衍月真人看在眼裏,憂慮心中。安慰起宏天嘯道:“陛下,千百年後,史上都還記得隆碩帝宏天嘯的大名,而我就算再活個十年,也終究化為黃土,至於身後之名,也注定無從被人記起。隆碩之治,這近三十年來,可謂是五胡亂華之後,漢人帝國的巔峰時期,不次於大漢朝的文景之治啊!”
“老國師,事情是今人做的,史書是後人寫的。誰知道朕百年之後,這史書上又會怎樣寫朕呢?近三十年的當政,朕前十五年還能勵精圖治,與北胡,與扶瀛大戰無數,後十三年,基本上放權給宏天倫以及中書省,朕想要的廟堂政事,不應有皇帝一家獨大,一家之言。現在看來,一切都還是依照朕的預想在進行著。這半年多來,朝廷一次晨會沒有開,朕也隻是關注下重大的軍情要務,其餘的事物中書省也基本都能夠全權辦妥。就連宏天倫的京畿大督統府都失去了從前的權力效用,可見朕的政體改革還是有成效的。”
老國師道:“是啊,內閣首輔顏呈觀大人是很推崇這種體製的,陸岩堂也對此很讚同。”
宏天嘯搖搖頭,道:“陸岩堂是不想失去大權,即便是宏元熙登基之後,這種沒有強勢君主的內閣負責製,會很快崩塌的。君主不一定去過問那些具體的瑣事,但帝國的大政方向卻必須不能夠動搖和失去掌控,這也是朕對宏元熙不看好的原因。陸岩堂的兩個兒子,陸長河與陸長江,都不是堪當大任的人,比起陸岩堂差太多。可是這陸岩堂還有私心,包括陸珍,一旦宏元熙登基,定然不好辦啊!”
“陛下是否在為當初廢了元正而後悔了呢?”老國師問道。
“後悔什麼?朕從來就沒後悔這一說。彼時,朕必須那樣做。朕那個時候要利用陸岩堂陸珍顏呈觀的東宮勢力來牽製宏天倫,也使得朝廷的各方勢力保持平?太子雖然廢黜,但並不是說不能東山再起。相反,給宏元正這樣一個磨練的機會,他會更加珍惜這失而複得的地位,也為他從政帶來一段坎坷,得到曆練,並不是壞處。”宏天嘯道出了自己的真實想法。
衍月真人並不吃驚。此一時彼一時,隆碩帝是玩弄權柄的好手,宏天倫雖然氣勢咄咄逼人,鋒芒畢露,但卻從不敢在宏天嘯麵前有不臣之舉不臣之心。如今是見宏天嘯不行了,才加緊了私底下的行動,奪權步伐,但似乎,作為皇兄的宏天嘯要處處的先皇弟宏天倫一步。
老國師道:“陛下,我的弟子按照您之前的吩咐,發給東西南北四大督統的密詔已經全數送達,弟子們已經回來複命。北疆鍾山嶽與東海屠無言兩大督統已經秘密親自率領精銳督統府親衛隊前來帝都。西域大督統赫連秋風宏路途遙遠,特命其二子赫連拓土率赫連鐵騎日夜兼程前來帝都。南洋明哲那邊有些麻煩,呂宋諾阿基還在黃燕島挑釁,南洋水軍正在這片海域與其對峙。不出意外,明哲將會直接對諾阿基的小舢板進行毀滅性打擊之後,再率親軍前來帝都。這是四大督統的親自手書回信。”
衍月真人從懷中掏出了四封小信封。一一拆開取出來遞給宏天嘯。宏天嘯邊看邊點頭,長長的舒口氣後,道:“大事可定。大事可定啊!”
衍月真人道:“四大督統三位表態親自前來帝都,擁戴宏元正,隻有赫連秋風派二兒子前來,這赫連秋風是何居心呢?”
宏天嘯笑道:“宏天倫是赫連秋風的小舅子,真要是赫連秋風來了,到時候不起事端還好,一旦宏天倫不甘心,起事了,要兵變逼宮,這赫連秋風如何麵對她妹妹呢?路途遙遠隻是借口罷了。也罷也罷,隻要這四大督統一致擁戴宏元正便足矣。”
“陛下,四大督統在進京前都是相當的機密,一定要萬無一失,嚴格保密才行啊!”
哪知道宏天嘯卻是哈哈一笑,道:“不必,朕要讓他們絕對高調的入帝都,越高調越好!你派弟子速與四家督統聯係,告之朕的意思。明白嗎?”
衍月真人若有所思的點點頭,似乎是想明白了。
“朕就是要做給東宮,和宏天倫看看。四家大督統的人馬先到先進,直接駐紮在帝都內的各家駐帝都府邸。羽林衛負責接待。”宏天嘯道。
“明白了,老臣佩服陛下的謀略啊!”衍月真人連連點頭。
忽然,養龍殿外隱約傳來了女子哭泣與哀嚎的聲音,聲音越來越近,像是奔養龍殿這個方向來的!
宏天嘯緊鎖眉頭,屏住呼吸,靜靜的聽著動靜,似乎聽到了這樣的哭喊聲:陛下啊,您可要給臣妾做主啊!做主啊!
“此處乃是養龍殿,陛下有旨,未經陛下應許之人,均不得入此殿!”距離養龍殿外約有近三十米遠的一處路口,執勤守衛的皇宮侍衛攔下了一個衣衫不整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