炙熱的溫度灼燒著大地,時間已經臨近正午,天空之上的紅日照射著巨大的別雲城。
此時,在街道上,人數稀鬆,偶爾有幾隻過路的野狗也聳拉著身子,不斷的喘著熱氣,路旁的小販也大多坐在陰暗處遮陽,昏昏欲睡的打著盹。
而在這時候,通往城外的大道之上,卻有一名衣著破舊的男子拉著一輛木質板車,艱難前行,板車之上有幾口黑色的大桶,桶內裝著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臭氣熏天的味道讓過路的人不自覺的大皺眉頭。
男子正是夏特,他一步步的拉著身後的板車,豆大的汗珠不斷的從他臉上滴落,衣服早已經被浸濕,頭發也如同從水中洗過一般潮濕,他麵無表情,眼神中透露著麻木與一絲堅定。
身後傳來的惡臭絲毫沒有影響到他,而且他內心深處還覺得,是這一桶桶垃圾幫助了他。
這些黑色大桶內裝滿了垃圾,而這些垃圾都是那些別雲城的貴族生產的,俗話說,一人得道,雞犬升天,那些有錢有勢的人家中也養著不少人口,一天下來,生活垃圾也是不少,若不及時處理,在這等炎熱的天氣,怕是會釀成難以忍受的後果。
垃圾處理地,離別運城差不多有一裏多地,這份工作,一般人都是不願意做的,但夏特卻毫無猶豫的接下,相比其他工作,這份工作雖然苦點累點,工資待遇也不是很高,但一天送完幾趟下來,也是一份不小的收入。
板車軋在青石地板上發出“咿呀”的響聲,夏特始終維持著不緊不慢的速度,時間不久,便已經駛出了不少距離。
一陣嬉笑聲傳來,前方不遠處,突然出現了幾名年齡與他相仿的男子,為首一人,是一名身穿錦袍的男子,他手中拿著一柄折扇,頭發束在後麵,額頭上綁著一塊指甲蓋大小的青色寶玉,玩世不恭的笑容出現在他臉上,一看便是某個貴家族的公子哥。
在這名公子哥的身後,跟著兩名仆從,他們穿著較為普通的布衣,其中一人拿著一把遮陽傘,彎著腰諂媚的笑著,為公子哥阻擋著炙熱的太陽,另外一名則麵相要凶悍許多,袖子被他高高挽起,露出結實的肌肉,他不斷的掃射著四周,健碩的身形有意無意的將公子哥護在身後。
一股惡臭撲麵而來,公子哥也是不由得皺起了眉毛,他看著不遠處低著頭拉著板車的夏特,道:“好臭啊,這人誰啊?找死吧。想臭死本公子。”
他用袖子捂住口鼻,臉上毫無顧忌的露出了厭惡。
在他身旁舉著傘的男子看清夏特的模樣,道:“這人倒是沒見過,不過看他的模樣,應該是運垃圾的人吧。”
“運垃圾?管我什麼事,像他這種人,有資格在大道上走嗎?”公子哥上下打量了衣服打滿了補丁的夏特一眼,不屑的說道。
這別運城地勢極為遼闊,出城的路線自然也不止一條,南城門和西城門,在白天都是可以自由出入的,夏特腳下的這一條大道,是通往西城門的必經之路,而他之所以選擇這條路,則是因為離垃圾存放地近一些。
舉傘的男子笑了笑,眼珠轉了轉,道:“趙公子,不如,讓小奴去收拾收拾他?”
被稱為趙公子的公子哥甩了甩手,微微點頭。
舉傘的男子笑了笑,把傘交給了一旁的壯漢,隨後大搖大擺的朝著夏特走去。
炙熱的溫度侵蝕著夏特的大腦,他低著頭看著腳下的青石板,眼神微眯,也不知道再想些什麼,看到眼前突然出現的一雙腳,他先是一愣,隨後頭也不抬的便想要轉彎繞行。
“誒誒!停停!”一陣較為刺耳的聲音傳來,夏特這才抬起頭,看著眼前氣勢高人一等的男子,淡笑道:“這位兄弟,有事嗎?”
“誰跟你是兄弟,你個臭倒垃圾的,有資格跟我稱兄道弟嗎?”男子橫瞥了夏特一眼,嘲諷之意盡顯。
夏特笑了笑,也沒有惱怒,父母在他十歲的時候就因病去世,這些年,為了生活,這樣的委屈他受了太多太多。
“你到底有什麼事,如果沒事,我就先走了,這些垃圾,我還得趕緊運走。”夏特淡淡的說道,拉動板車便要繞開男子。
男子手一揮將夏特按住,他冷哼一聲道:“我是趙家的家奴,趙苟,看見身後那位沒,他是趙家的三公子,趙華,你這車上的垃圾,臭到我們公子了。”說到趙家,趙苟一臉得意,仿佛自己是趙家的家奴是一件多麼了不起的事。
夏特微微偏過頭透過身前的趙苟看了不遠處穿著錦袍冷眼旁觀的趙華一眼,道:“這樣啊,那我把車拉遠一點,這樣就不會妨礙你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