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天樂山北麵半山腰)
大概是夜晚的時候,天已經黑壓壓的,隻剩下繁星和一輪明月。終於來到了接近半山腰的位置,可惜的是陽辰依舊什麼也沒有想起來。
來到一片空地,這裏的幽夜草的香味及其濃烈,遠遠看去,前方的草和雜草完全不一樣,呈藍色,甚至還有圓圓的白色光點懸浮在草的周圍,在黑夜中顯得格外優雅。
“這花就是我的項鏈嘛!”陽辰拉開衣服取出掛在脖子上的項鏈,“項鏈上的花,原來是幽夜草!”
他往前走去,誰知道一腳踩空。有個洞,好在不是很深,隻是讓陽辰摔了一跤而已,細胳膊細腿使得陽辰一下子就把腳從洞中抽了出來,腳並沒有受傷。
“笨蛋!這都能摔倒!……你真是笨蛋!嘻嘻嘻……好啦好啦,沒摔痛吧……”陽辰的腦突然浮現出一句玩味的話,可惜沒有想起任何畫麵。
沒錯!正是模糊不清的記憶中,那個女孩的聲音。
但在陽辰的殘缺不全的記憶裏,這個聲音和女孩的麵孔一樣模糊飄渺,讓他琢磨不透,他甚至絲毫想不起這個女孩的名字,但他卻依舊記得有這樣一個人,總是在他腦海裏,在最深層的記憶裏,揮之不去……
順著邊上的一條被雜草掩蓋的難以察覺的路走去,滿是幽夜草,白色的光球照了幽暗的小路,陽辰一直往前走,捎開遮在眼前的柳條,眼前豁然開朗。
是一片空地,是一片幽光。
德斯林沒有打擾他,隻是遠遠的站在歹夜銘之前摔倒的那個坑邊上,就像一個牌子一樣,穩穩地站著一動不動,似乎在告訴別人這裏有個坑。
他知道他的哥哥正通過某種方法,或是就潛伏在附近注視著,在正確的時刻解鎖陽辰腦中的記憶碎片,因此還是不去打擾,讓陽辰順其自然去發現。
陽辰看著茫茫一片幽夜草,愣了半天。幽夜草在微風中搖擺著,過了一夥兒,所有幽夜草搖擺的越來越誇張,幾乎是左右拍擊地麵。那些光球被幽夜草拍起,開始向空中飄去,一顆有一顆,如同天上的星星,密密麻麻,轟轟烈烈,往空中飄去。
“這些幽夜草在幹什麼?明明風不大,為什麼都起飛了。”德斯林自言自語,卻被陽辰聽見了。
“笨蛋!沒見過世麵!”陽辰的腦中又浮現出那個女孩的聲音,“這是我最喜歡幽夜草,隻因為它有靈性,它能認得種植它的人。”
“這些小光球還發光時就是幽夜草的花,黯淡下來說明已經失去了最後的生命力,變成了種子。當幽夜草孕育出花的時候,隻要種植它們的人出現,它們就會為這人奉獻出自己最美的樣子!”
陽辰重複了自己剛才在心裏突然出現的那些話。
“就像這樣,我感覺自己飄在空中,審視夜晚的星空!”
他皺起眉頭:“看樣子應該是我種下的吧。”
德斯林沒再多說什麼。
幽夜草恢複了平靜,那些小光球逐漸落了下來。
“這些小球落下來的時候,會深深鑽進土地,開始孕育新的生命!即使是新生命,它們依舊會認得你的氣息。很快就會成熟,等待成熟的那一刻就是沉睡,直到熟悉的氣息將它們喚醒,讓它們綻放。它們還會為你綻放。”他的腦海中再次響起那個女孩詩意儒雅的聲音。
陽辰的腦袋越來越痛,當所以光球都落下的最後一刻,他遠遠看見,前方有一座坍塌的破草屋被照亮了,一清二楚。這座草屋給他一種莫名其妙的熟悉感,此刻,他的腦子有一種即將迸發的力量,他感覺自己體內的血液即將迸湧而出,感覺自己的身體被什麼東西堵住了,塞滿了。
聖鬼靈石突然出現在他的胸前,原本黑白分明的生命水晶,一瞬間,黑色侵蝕了白色部分,整顆聖鬼靈石黑氣騰騰,一股黑氣瞬間將陽辰纏繞住,直接被黑氣拉起,懸浮在半空中。
黑氣不斷從滲入陽辰的眼中,他實在忍耐不住如此劇痛,他感覺自己的腦袋要炸裂開來,迎天大吼起來。
德斯林遠遠看著,知道事情不妙,但還是遲疑了一夥兒,他在猶豫,這一切到底是意料之中還是意料之外?是他哥哥暗中操作,還是確確實實的突發情況?他知道他哥哥正在不斷給陽辰解封腦中的記憶碎片,讓陽辰不斷回憶起過去的事情,但如果僅僅是回想起往事,這種反應太誇張了吧。
況且。
他的血脈命晶已經變異了,從半黑半白直接變成了全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