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陽辰和紫韻風靠在車中的座位上,紫韻千葉則在邊上守著。穀源途鬆在前麵甩動馬繩,四匹烈馬前腳一抬,鳴叫一聲,飛奔起來。
小黑在後麵懶洋洋地跟著。
天色漸暗。
“對了,老師。”陽辰似乎想起什麼。
“什麼事?”穀源途鬆撩開車間的門簾。
“我們學校,十歲的天選者,有多少。”陽辰盡可能的不讓自己的音色發抖,沒說一句都要隔一夥兒。
“不多。二十歲之前孕育出命晶的都算是天才了,十歲的,我的手夠數。”哪怕是駕駛馬車,穀源途鬆依舊把煙鬥叼在嘴中,即便路麵顛簸,也毫無影響。
“聽說,你收四個學生,還有一個,我給你,介紹一下。”陽辰嘴角一翹,“他在普天樂都,天天惹麻煩,就缺管教。”
“行吧,你推薦的,應該不會看走眼。”穀源途鬆收回手,門簾隨之飄上。
大概已經是深夜。
到了普天樂都門口。
陽辰艱難的下了車,紫韻千葉抱起紫韻風,一臉無所謂地著她嘴角長流的口水。剛走幾步陽辰便全身無力倒在了地上,小黑見了上前舔著他的臉,還踩在陽辰的肚子上,原地踏步。
“小黑。”
小黑走到陽辰的胸口處,低著頭看著陽辰。卻見陽辰說話上氣不接下氣:“你帶路,送我,回家!”小黑嗚嗚叫了兩聲,從陽辰的身手跳了下來。穀源途鬆安頓好馬車之後,早就猜到了陽辰帶小黑來的原因,背起陽辰,跟著小黑走向山路。
月色幽幽,幽月照亮泥路。
小黑總是走幾步停住,然後扭頭看著穀源途鬆,待到接近了,又扭頭繼續走。
大概三四個小時,由於天色黯淡,行走速度很慢,好不容易走到了一片空地。卻見小黑站在一處雜草叢生的地方大叫著,似乎想告訴穀源途鬆些什麼,以為周圍有人,但沒有察覺到任何氣息,邊思考邊走著,誰料一腳踩空,陷進了不太深的洞中,摔倒在地。
陽辰也翻滾下來。
“小家夥,你是不是就想告訴我這個?”穀源途鬆艱難爬起來,看著小黑,卻聽它咕嚕咕嚕的發出聲,穀源途鬆拍了拍滿是泥巴的手,緩緩站起來,“你怎麼就不去學習一下學人說話呢。痛死我嘍!”
“咕嚕咕嚕。”
突然,眼前明亮起來,幽藍色的無數小光球漫天飛舞,漆黑的夜瞬間被照亮了。穀源途鬆眯了眯眼,認了出來,恍然大悟,不假思索道:“這是幽夜花!幽夜草開的花!你是種下它們的人對嗎。”
“這裏,好像星空啊!”紫韻千葉看著滿天的幽夜花,如同繁星點綴夜空一般。
被幽夜花照亮的不隻是漆黑的夜,還有眼前,那座坍塌的,荒廢已久的小木屋。陽辰抬起頭看了一眼,嘴角一翹:“三年了,你一如既往,這裏,什麼也沒變啊。”
“這裏是哪?”紫韻千葉好奇一問。
“我家。”陽辰緩緩站起身來,“到家了。”
越來越暖,越來越熱,現在似乎已經穿上了棉襖蓋上了棉被,但也隻是感覺很熱而已,依舊有一種難以言辭的寒冷,在骨心裏,這是一種歇斯底裏的冷,冷熱交加,使得他倍感頭暈目眩。
緩緩站起身,向前走了數步,實在走不動了,跪倒在一株幽夜草邊上,卻見無數圓鼓鼓的幽夜花緩緩落在雜草之間,一下子失去了幽藍的光,但依舊有許多後來居上的幽夜花點亮夜空。
陽辰拾起一朵失去光亮的,將其往嘴中送去,先是一股淡淡地苦澀,隨後是透心的甜美,這味道如同一劑解藥一般,一下子驅逐了骨間的寒冷。
“到家了……家,不存寒意……我,又活過來了!”
我躺在夜空中睡覺。
我躺在最美麗的地方。
躺在我心中的是最美麗的人。
“軒雅,等我……”
我們曾都活在遠離喧囂的地方,陪伴在身邊的是最愛的人,但被迫無奈,必須踏上征途,既然已經頂到風頭浪尖,那,就迎風而上!心有歸宿,我,無所畏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