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芙蓉半喜半疑地看著她,果然見燕夫人眼神冰冷地看向鬆煙,鬆煙撲通一聲跪在地上,燕夫人猛然喝道,“小姐如此忤逆母親,不敬尊長,定是身邊有奸猾小人引了歧路!鬆煙,你可認錯?”
鬆煙連忙給燕夫人磕頭,燕芙蓉撲過來抱住鬆煙,冷冷道,“她有什麼錯?娘,我是你的女兒,會不會誤信讒言,你還不知道嗎?”
燕夫人一拍桌子,氣急道,“反了你了!”
鬆煙感動得兩眼含淚,反手抱了抱燕芙蓉,但還是堅定的慢慢推開了小姐單薄的懷抱,“小姐,鬆煙不值得。”她向燕夫人叩首道,“夫人!都是鬆煙引小姐走了歧路,甘願受罰。”
燕芙蓉急道,“鬆煙!”她手足無措的看向燕夫人,希望母親像以前無條件地縱容她一樣,滿足她的請求。燕夫人看到女兒濕漉漉的眼睛,心裏早就柔軟下來,隻是她畢竟不僅僅是燕芙蓉的母親,更是燕府主持中饋的女主人,她硬逼著自己冷眼看著燕芙蓉,“嫁還是不嫁?”
燕芙蓉咬住下唇,這一切發生的太快了,仿佛父母寵愛萬分的她夢想著嫁給表哥還是眨眼前的事,賜婚旨意一下,一切都變了,母親竟硬逼著她嫁給一個輕薄她的登徒浪子。她始終不敢相信母親會這樣冷酷對她。
燕夫人見她不說話,吩咐眉香帶著鬆煙出去,自有兩個婆子抬了長條凳子來。眉香向來和鬆煙交好,見燕夫人忙著對小姐耳提麵命,便把房簷下聽差的小廝趕到院子外邊去。兩個婆子把鬆煙兩手兩腳捆在凳子兩邊,見眉香安頓下來,才諂笑道,“眉香姐姐,可要開始了?”
眉香眼神悲涼的看了看鬆煙,鬆煙嘴裏咬了塊白帕,雖然身上微微發顫,仍然對眉香露出一個笑容,眉香閉上眼,對婆子做了個可以開始的手勢。婆子們對鬆煙說了句得罪了,便將鬆煙褲子一扒,露出皮肉來。一個大姑娘,當著這麼多大小丫鬟被扒了褲子,眉香想著就難受,又聽到婆子持杖落在人肉上的響聲,眼淚刷的一下流了滿臉,偏她還要當差,怎麼敢紅腫著眼睛,連忙擦幹了,忍住不哭。
房間裏,燕芙蓉終於忍不住叫道,“讓她們停下來,娘,我嫁!我願意嫁給邵鼎!”
燕夫人牢牢抓住燕芙蓉凝脂一樣的手,“你要記住今天,以後到了侯府,謹言慎行!”
眉香得了燕夫人的命令,連忙讓兩個婆子住手,親自帶著幾個人把昏迷的鬆煙送回燕芙蓉的院子裏。
皖香原本在房間裏繡花,聽到動靜出來看,嚇了一跳,“這……這是怎麼了?”
眉香強忍著淚意說道,“鬆煙做了錯事,夫人懲戒一番,教鬆煙規矩。”
皖香眼眶也紅了,“夫人仁慈……”她說了一句,匆匆去拿藥,又讓留著頭的小丫鬟去取熱水,眉香見她井井有條,便默默離開去複命。皖香安頓好鬆煙,不多時,便見鬆煙眼皮動了動,終於醒了。皖香激動地叫道,“鬆煙姐!”
鬆煙睜開眼,見是皖香,蒼白的勉強笑道,“皖香啊,別哭……”
皖香這才發現自己哭了,連忙抹幹淨眼淚,問道,“你渴嗎?餓嗎?”
鬆煙點點頭,“我想喝水。”
皖香喂鬆煙喝了水,院子裏守門的小丫鬟中的一個掀了簾子進來,怯怯地說道,“鬆煙姐姐,皖香姐姐,小姐回來了。”
皖香連忙站起來,撩著裙子小跑出去,不過片刻,皖香掀起簾子,讓滿臉憂色的燕芙蓉走進來。燕芙蓉見到鬆煙精神還不錯,懸起來的一顆心放下了一半,又想到自己也被母親禁足,直到嫁人,不禁悲從中來,坐在鬆煙床邊默默哭起來。
鬆煙受寵若驚,笨拙的安慰道,“小姐不要擔心,鬆煙身體好著呢……”
燕芙蓉對著這個忠心耿耿地婢女,也不知道將自己的心情從何講起,隻好哭道,“鬆煙,難道這就是我們主仆的命?一道聖旨降下來,怎麼什麼都變了?”
鬆煙不敢回答,燕芙蓉也知道婢女膽小的性子,一雙美目裏的淚珠撲簌簌的掉下來,自顧自的說道,“若是叫表哥知道了,他該多傷心……”
皖香在一旁勸道,”表少爺知道小姐的心意,不會怪小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