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時失神,仰著頭看著邵鼎的眼睛愣愣想道,原來這就是小姐話本裏所說的,目若流星。
邵鼎抱著鬆煙,垂頭看著她眼睛微動,在鬆煙麵上小範圍的掃視了一遍,便說道,“夫人無事吧?”
鬆煙連忙直起身來,見邵鼎並沒有任何反常的反應,心裏多少平靜一些,便點了點頭,誠懇說道,“多謝您扶住我,我沒事。”她說完,想起甘露方才叫了一聲,連忙轉頭去看,見甘露倒在地上,吃驚之餘連忙伸出手去扶她,“方才可是我撞到你了?”
水兒與煙兒已經把燈籠放在了一邊,上前攙起了甘露。甘露扶著她們的手站起來,雖然手臂疼的不行,聽鬆煙這麼問不由惶惶說道,“哪裏是您的緣故,是我踩了您的裙子後想去扶您,卻撞在了侯爺身上,向後一仰倒在了地上。”
甘露又向邵鼎說道,“甘露並非有意撞到您,還請您不要怪罪。”
邵鼎點了點頭,鬆煙心裏升起怪異之感,卻忽然看到月色下甘露的衣袖洇出一團墨色,不由把這念頭拋在一邊,驚聲說道,“你可是手臂上的傷口裂開了?”
甘露麵上露出苦笑神色,說道,“好像是。”
鬆煙焦急道,“這得快請大夫來。”
她微一猶豫便看向了一旁的邵鼎,邵鼎看了看天色,說道,“侯府常備著軍中所用的上好金瘡藥,給這婢女包紮起來,明日請大夫來。”
甘露聽了,長長的睫毛便垂下來蓋住了眼睛,並不說話。鬆煙為難道,“侯爺不知,軍中的金瘡藥恐怕藥性猛烈,隻求止血,甘露的傷口狹長,衣袖遮不住的地方也有口子,如果留下太顯眼的疤痕,以後不好,不好……”
扶著甘露的兩個小丫鬟聽了,臉上也露出一些不忍,更襯得兩人中間垂眸而立的甘露惹人憐惜。
邵鼎卻隻看著鬆煙,見她吞吞吐吐地說了自己的意思,便直接說道,“既然如此,將她帶到我的書房等著,讓親兵拿我的帖子去請太醫來吧。”
水兒和煙兒雀躍地對視一眼,甘露也垂著頭露出一個小小的笑容。鬆煙心裏先是高興,又想到邵鼎這些時日沒有留宿在正秋堂,而是住在外院的他自己的外書房,若是甘露今晚去了,豈不是和侯爺相處一處?
還不等她想明白為何在意這些細節,邵鼎已經拾起了地上的燈籠,自然而然地向身旁的親兵道,“你們帶著這三個婢女到無倦齋去,拿著我的帖子請孫太醫來。”
他說完,走到愣怔的鬆煙麵前說道,“走吧,夫人,我送你回正秋堂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