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節 拜汝為師(上)(1 / 1)

朦朦朧朧的睜開眼睛,眼前的景象由模糊變得清楚。最後的記憶是被憑淵所救,我看了看周圍,是池仙閣。床邊放著一碗湯藥,還泛著熱氣。憑淵早知道我會這時候醒過來?他倒真是料事如神。不過……一個嚴重的問題浮現在腦海裏,我是被憑淵怎麼弄回來的,我記得我的衣服被叼走了的。

想到這,就不得不奇怪起來,我雖才八歲,但身體的發育功能真是已經超出了同齡人的水平。雖說吧,不是那麼的成曲線,但稍微的前凸後翹還是有的。這一點我一直很疑惑,我曾問過憑淵,憑淵淡淡解釋可能是荷爾蒙過盛。想我才八歲,還是處於未成年中的未成年人時期,他的解釋實在不能讓我信服。而且,自從上了雲衍山後,身體狀況也變得差了很多,且不說經常性的暈倒,就連在外吹一點點兒的風有時都會染上風寒。記得上雲衍山之前我整個人身體都是牙好,胃好,身體好,吃嘛嘛香。但是現在,不懂為什麼,不僅如此,雲衍山上的什麼東西好似都與我有仇,我一碰它們就是個兩敗俱傷。正當我思索之時,憑淵推了門進來,他今日仍舊一身白衣,一塵不染,好似從潑墨畫中走出的人,讓我連覺得呼出一口紅塵之氣都是玷汙了他。

“藥還沒喝嗎?”憑淵慢慢向我走來,手端起了藥碗。

“我可沒有喂別人喝藥的習慣。”憑淵一邊把藥碗遞給我,一邊道。

“憑淵……”,我盯著他的一身白衣,皺起了眉頭道,“你是不是家裏死人了?你在守喪是麼?”

清晰地看到憑淵遞給我的藥碗在空中頓了一頓。

“不是。”天尊很大度的原諒了我的童言無忌。

“哦……憑淵,那你,難道是……守寡?”我張大了嘴巴,驚訝道。

然後,頭上一涼,背後有溫熱的液體滑過。憑淵端著藥碗的手在我的頭頂上成斜度,那碗裏的藥以一種非常完美的態勢從空中墜下,筆直地灑到了我的衣服上。憑淵終於倒完了藥,將碗重新放在床邊的桌上。

“你可以選擇一直躺在這兒,也可以選擇跟我一起去參加天界的喜宴,你……”憑淵還未說完,隻看見我早已隨手拿了件幹淨衣服,躲進被子裏,不一會兒便換好了。隻是穿的扭扭歪歪的,再加上我還未梳洗的頭發,真是一副落魄的樣子。隻見憑淵伸出手,那雙手骨節分明,卻保養的甚好,一絲皺紋也看不見。倒也是,憑淵在這山上什麼都不用幹,隻是偶爾澆澆花草罷了。他解開我衣服的絲帶,幫我整理好皺的不能再皺的衣服,再幫我輕輕打上一個結。看起來順眼多了。他拿了梳妝台上的一把木梳,我以為他要替我梳發,便很自然地坐了下來。隻見他摸了一下我的頭發,隨手將梳子插在了上麵。之後,便抬腳向外走去。還淡淡地留下一句話:“在殿外等你。”

我從銅鏡裏看著他的身影越走越遠,他這意思,是要我自己綰發嗎?可是,我不會啊。我毫無經驗地把頭發隨意地綰在一塊,插上了一根簪子。然後,審視了一下鏡中的自己,果然……是個滄桑的人。我也管不了那麼多,顛顛地向外跑去。剛到大殿門外,便看見憑淵和濯塵仙尊在談笑,說是談笑,其實隻有濯塵一人在笑。

濯塵看到我,顯然是吃了一驚,“憑淵,你什麼時候收留了個小乞丐?衣服,穿的倒還好……等一下,你是……”說完,看了看憑淵,以一種不期待肯定的目光。

憑淵毫無表情地點了點頭,但眼底的一絲笑意掠過。

“憑淵……你,你準備讓她這樣去參加天帝那老兒的群仙宴?”

“有什麼不可以的嗎?我倒覺得這樣挺好。”

濯塵有史以來第一次鄙視地看了一眼憑淵,接著向我踱步走來。手放在了我的頭上。“一個姑娘家這樣出去可不好。來,進去,我幫你重新綰發。”

我眼底的焦慮被他看到,他笑著說:“不急,憑淵沒到,諒天帝那老兒也是不敢叫了開始的。”我頓時舒了口氣,看著憑淵背對著我的身影,想想他這個人原來還有可以啟動某個場麵的作用,當真不易。濯塵說完便連推帶拉地將我又帶回了池仙閣。

濯塵覺得我如今還隻是個小姑娘,用簪子不適合,於是便簡簡單單地幫我盤了個發髻,又是簡簡單單地係了個發帶。他的手法很嫻熟,我都沒有看清他是怎麼盤好的。

“濯塵仙尊,你很熟練啊。”我邊打量鏡中的自己邊對濯塵說道。

“嗯,練得。”

“你為什麼要練呢?”

濯塵看了看我,低下頭淺笑道:“因為我曾答應一個人,會幫她綰這世上最好的發。”

“那後來呢?你綰到了嗎?”

“後來啊……”,濯塵眼睛盯著我的頭發,沉默了,我感覺到他的一絲悲涼,隨即又是一笑,“綰到了的。”

好似是怕我再問下去什麼,濯塵將我領起:“走吧,去晚了也不好。”

我順從地跟著他走了。出了未央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