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姨太看著大太太的樣子，眼裏出現一絲苦意，“姐姐整日操勞，妹妹做這些自是應當，隻是手藝拙略，上不得台麵，姐姐可莫要嫌棄。”
大太太還沒說話，就聽其嫡女柳淋不耐煩道：“既然手藝不行，就不要做這些拙劣之物，讓府裏手藝好的嬤嬤下人縫上幾件，或是送到衣行做就成了。十姨太不知做好份內之事，何必耽誤我母親的功夫。”
柳淋最是看不上十姨太這個女人，自己的孩子不養，卻交給她母親費心勞力不說。聽奶嬤嬤說過，這個下作的女人在幾年前還讓母親受過罰，真真該死！現在整天無事就來自己麵前礙眼，她看著就心煩。
柳淋心中埋怨，‘她母親也太過心慈手軟，一個姨娘而已，看不順眼，早早發賣，或是打死毒死就完事了，何必讓她整日猖狂。’
柳霏霏不知道八小姐的心理動態，知道了也隻能歎這個時代的女孩太過早熟，社會教育本身就告訴她們，階級分化是有多麼的嚴苛，像柳淋這樣一個才八歲的小女孩心裏就如此扭曲惡毒。
十姨太被一個小女孩數落，臉色尷尬，柳淋的話雖說得不該不對，但她一個大人又豈能和一個小孩子計較。
柳霏霏自然看得出現場形式，雖不想欺負小孩子，但這事若大太太想看十姨太的笑話，坐在主位不吭聲，唯有她上才能給十姨太找個台階下了。反正她也不在乎是否在大太太那裏印象再差點。
“我娘的手藝是不好，不過府裏的嬤嬤可做不成這樣。以同樣的手工送到府外最好的衣行要花費數十兩銀子才能做成。姐姐若覺得我娘花費幾十個日夜做出來的衣物不好，大可以到衣行裏做更好更精美的，隻是父親母親成日教導我們要勤儉、節約，數十兩的銀子雖然在姐姐看來是個小數目，但也足夠府中十數日的食物花用。不過當省則省，沒必要浪費不該花的錢財，這個道理妹妹都懂，姐姐難到不知道。”柳霏霏童趣的說道，還一臉天真的反問柳淋。
“你懂個什麼，我不過說這些衣物難看，又沒說非要上衣行做衣服，誰浪費了……”柳淋被一個她看不起的庶妹說得惱羞成怒。不過一個賤婢生的庶女，竟敢不把她放在眼裏，也不看看自己的身份，心裏也對柳霏霏更不喜起來。
十姨太也馬上斥責柳霏霏：“多嘴，八小姐怎麼會不知這樣淺顯的道理。有這樣和姐姐說話的嗎？還不向你八姐認錯。”
柳霏霏從善如流，她本也不想和柳淋起更大的矛盾，“八姐，妹妹多嘴。”
柳淋聽著柳霏霏的認錯半點沒誠意，心裏惱怒，隻是一時也不知說些什麼壓倒對方，因而嘟著嘴不說話。
到是五小姐柳碧笑了笑，
“姨娘不必如此，本就是小淋對姨娘無禮在先。”說著拿起十姨太做的薄襖看了看，摸著絕佳的料子，還有細枝末節處精製的手工，讚道：“十姨娘技藝精湛，確實太過謙虛了。”
十姨太聽了眼神微閃，“五小姐過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