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包間內,隻剩下安小藍和陸琛,安小藍小心翼翼地打量著麵前的男人,心裏麵有些發虛。
她這輩子最怕和這樣的人打交道了,以前犯錯的時候教導主任也是用這樣的眼神打量她,眼神犀利,麵無表情,所以後來一看到這樣的人,她就恨不得遠遠的躲開,畫一條分界線。
當然,教導主任沒有麵前的男人帥是事實。
陸琛輕輕扶了扶眼鏡,動作優雅,安小藍剛好抬頭,看到這一幕,雙眼有些失神,她最迷的就是男人扶眼鏡的動作,而且麵前的男人絕對是這個行業的翹楚。
不過是一個動作,就讓她差點找不到北了,好像剛才害怕的人分明就不是她一樣。
“坐。”男人的聲音優雅如琴弦撥動,冷峻的臉上表情淡淡。
安小藍挪到最近的座位坐下,偌大的餐桌上,兩人對麵而坐的場景有些滑稽。
陸琛冷笑,“你以為我讓你來找我,就是為了這樣和你對麵而視,你也太高估自己了,你沒有半分當花瓶的潛質。”
安小藍看了他三秒,用很艱辛的理解能力翻譯出來,他的意思是她坐得太遠,而且長得太醜。
她鬱悶了,特別不淡定的坐到他身邊。
陸琛按了服務鈴,笑容甜美的服務生走了進來,聲音也如三月春風拂麵,“陸少,很高興為您服務,請問需要什麼。”
陸琛看都沒看菜單,報出一長串的菜名,安小藍掐著手指頭也沒能數過來,於是她放棄了,安靜地坐在一旁喝水,心裏麵卻在滴血,她餓啊,在公司裏被使喚了了一上午,午飯都沒來及吃,就馬不停蹄的趕往現場,她容易嗎?
不知是不是特權的原因,安小藍總覺得上菜的速度特別快,約莫著十分鍾後,便擺滿了一桌子菜,香的她差點坐不住,不住的擦手眨眼,真想吃……
而對麵的男人始終麵不改色,小口的啜飲著杯子裏的水,表情不變。
他放下杯子,慢條斯理地就餐,動作優雅十足,像是法國中世紀電影裏的貴族,儒雅高貴,安小藍盯著他的手發呆,試圖移開自己的視線,不去看那些美食。
氣氛很尷尬,她幹笑一聲,心裏卻將他罵了千百遍,哼,她現在明白了,這男人就是故意折磨她,難怪那時候說要她照顧他,看起來是自己反被折磨。
可是越看越餓,不爭氣的肚子發出不雅的聲音,她羞窘欲死,連忙捂住肚子。
陸琛斜睨了她一眼,微揚了眉道,“我難道沒叫你和我一起吃嗎?”
安小藍看著他銳利的眼神,艱難地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很想反問一句,你一定要這樣說話嗎?
她默默地拿起筷子,吃了起來,頓覺美味無比,抬起頭卻見著陸琛盯著她手裏的蝦,她想是因為他的手傷未愈,這會剝不了蝦殼,於是她很善解人意地將自己手裏的這隻遞到他的盤子裏。
他極不明顯地蹙了眉,表情有些怪異,安小藍自動腦補帥哥都是有尊嚴的,於是乎她低著頭裝作看不見,以免影響他進食。
自己一個人吃得很開心,不再管他。
蝦肉極為地鮮嫩,她多吃了好幾個,吃的有些急,嗆住了,隨手拿起旁邊的杯子一口灌了下去。
果香混合著淡淡的酒精味湧入鼻端,臉霎時間紅了,她屬於滴酒不沾的類型,所以即使隻是酒精度數極低的白葡萄酒,她的臉仍舊燒了起來。
看了看自己的杯子,才發現自己竟然順手拿了陸琛的杯子,這下臉紅得更加嚴重了。
她一直看著他喝,還以為是某種飲料,沒想到這個男人大白天的竟然喝酒,有病啊!完全沒意識到自己喝了人家的杯子~
陸琛淡定的遞過自己的手帕,安小藍順手接過,捂著嘴咳得死去活來,眼見著他盤子裏的蝦肉仍是未動,而旁邊卻堆著一堆蝦殼,再看看自己的碟子,疑心自己剛才吃下了他剝的蝦,疑惑地問道,“陸先生,你不吃蝦嗎?”
陸琛點了點頭,靜默。
安小藍看著那白嫩中帶著紅色的蝦肉,怎麼看怎麼有食欲,於是問,“為什麼。”
“因為我覺得像是在吃屍體……”
安小藍霎時間胃口全無,她錯了,她不該嘴賤,看著那滿桌子的魚蝦,不,滿桌子的屍體,她隻覺得腸胃有些不適,果然,嘴欠則無敵啊!
這頓飯吃得甚為糾結,安小藍決定,以後要是再和他吃飯,打死她也不會問他為什麼不吃,變態哪裏需要吃飯了,嘴欠可以管到飽!
晚上,安小藍得出一個結論,陸琛這個人,帥的程度和他變態的程度是成正比的。所以她回到家的第一件事,就是將在安睡的女人拽了起來,立誓要讓這賣友求榮的女人去睡地板。
結果某人特別淡定的道,“小藍,你回來了,桌上有我新買的草莓慕斯,你要是餓了先吃著吧,讓我再睡會兒……”
“……”然後,安小藍特別淡定的鬆開她,拔腿跑到了桌邊,看在慕斯的份上,行一回善吧!
第二日清晨,何奈站在顧家的歐式別墅門口,猶豫了幾秒,卻始終沒按下門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