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許漠河怕吵著她,去了隔壁的房間,這會兒洗完澡回來,見著被單拱起的一隴,隻覺得好笑。
她也隻有睡覺的時候最像個孩子,安靜而又任性美好。
似乎是聽到她的腳步聲,她翻了個身,許漠河放輕了腳步,卻聽她出聲,“剛才接了個電話,你給她回過去吧,不過去外麵,你的床得再借我半天。”
說完,又悄悄的歸於沉寂,許漠河差點笑出聲來,這性子他真是覺得可愛極了,矯情的時候,像是這個世界都是別扭的,而直爽起來,連多餘的一個字都懶得說。
他拿過手機,看著屏幕上的那個“那”字,神色一下變得晦暗,勾起的唇角也落了下來,再看看睡著的人,悄悄關了門出去。
那一個早上,許漠河站在窗前,手裏緊緊的攥著手機,卻沒有再撥出去,忽然間就想起很多年前的事情。
那時候他才八歲,在大院裏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便已認定,這輩子就是她了,那以後他不知為她做了多少荒唐事,有了第一支手機後,再沒有關過機,隻要她一個電話,他可以拋下一切,用最快的速度到她麵前,哪怕隻是因為她大半夜的想喝粥。
可是他用盡了一切手段,卻換不來她丁點的回應,或許也曾是有過甜蜜的吧,隻是太過短暫,不足以將他心中的痛苦抹去,那遇晴,人的一生能有多少個五年,而人心,又能被糟蹋多少個二十年。
手中的手機離得那樣近,他幾乎就要按著慣性妥協。可隻要一個電話,他努力維持的這幾天的假象便會轟然崩塌,再次陷入無盡的深淵,那裏是數十年如一日的淒寒。
而他微微偏頭,望向被他小心關好門的主臥,那個門裏,住著屬於他的溫暖,隻要伸手便可以觸碰。
他將手機放回口袋中,目光冰冷,他也不一定要小心翼翼,伏低做小,說好過彼此的生活,不如就全部放下吧,開頭雖有些難,可想到何奈勾唇淺笑的模樣,他也像是被感染了一樣,默默的勾唇而笑。
而那遇晴一直等著電話,慢慢的從最初的篤定,到最後的失落彷徨,她隱隱覺得,這一次和以往不一樣,有些不對勁了。
不過,她是誰,她才不會為這樣的事煩心。冷冷的勾起紅唇,許漠河,要斷最好就斷得徹底一點,最好連渣滓都不剩。
電話突然響了起來,她心頭一跳,又忽然的沉了下來,是許漠河的姐姐許漠染,許漠染是頗負盛名的王牌經紀人,果敢睿智,也是那遇晴的經紀人,她們倆關係一直不錯,性子對頭,所以即使是在帝國的對立公司,許漠染還是幫著她,“染染姐,怎麼了。”
“今天的新聞怎麼回事,小河怎麼突然曝出緋聞,你們吵架了?”許漠染語速很快,帶著幾分咄咄逼人的氣勢。
她這弟弟,雖然也胡鬧過一陣,可自從那遇晴回國後就潔身自好,別說女人了,連女尼姑都挨不著他的邊,這會兒曝出個女人是怎麼回事。
那遇晴心一緊,女人?聯想到今天早上的女聲,她的心像是沉入了穀底,她咬了咬唇,努力使自己的聲音平靜下來。
“染染姐,我知道了,我和他的關係,你不是最清楚嗎?”
“遇晴,我這弟弟是癡情,可你也別太不把他當回事,男人,冷了心可沒那麼容易暖回來。”許漠染眯了眯眼,她冷眼看著這件事,總覺得沒那麼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