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年後與以往無二的日子裏,我屹立在時光的盡頭,靜靜聆聽鍾聲悠長的回音。而你的臉再也沒有如此清晰地浮現在我眼前——淡淡的輕淺笑容,仿佛炎夏裏的一縷清風,虛虛實實的,最終消失不見。你就像一部老舊的黑白默片,斷斷續續播放著,最後歸於沉默。你說,情深不壽,慧極必傷。可是我仍舊執著於鏡花水月般的情事,如夢朦朧不醒。——安憫弦
電腦幽藍的光映著安憫弦略有些蒼白的臉,在加拿大北部的冬夜裏,透著一絲絕望與悲傷。纖長的手指狠狠扣著透明的玻璃杯,杯中冷掉的咖啡透過指尖,將寒意一絲一縷的在心。她緊咬下唇,目光死死的盯著屏幕上黑白分明的文字——恭喜季先生和阿簡修成正果。
下麵是一些認識與不認識的人稀稀拉拉的留言與回複。她滑動鼠標,漫不經心地看著,嘴角浮起一絲嘲諷的笑意。冷不丁的,“嘟”,醫生輕響過後,即時消息跳了出來,他點開,是嚴凝。
“弦弦,你那邊很晚了吧?怎麼還不睡?”
“季霖卿要結婚了,是吧?”
“沒有的事,你從哪聽來的消息?哈哈。”嚴凝明顯心虛,過了好一會才回複。
“你當我是傻瓜嗎?校友錄上那麼明顯的中文我還不至於不認識!”莫名的,憫弦一陣煩躁。
“弦弦,”嚴凝頓了頓,“既然你都知道了,那還問我幹嘛?”
憫弦一愣,繼而自嘲的笑笑。安憫弦,都這個時候了,你還在期望什麼?季霖卿不要你了,他不要你了!
“弦弦,你還好吧?”
“嚴凝,我先下了,明天還有一個報告要交,拜。”有些狼狽的,憫弦倉皇而逃的下線,關機,然後沉默的將自己窩在沙發裏,冷冷地盯著黑暗中的某一處。突然想起季霖卿用受傷的語調問他的那句話,“你將我的青春染指,卻將我丟棄在流年兩端,那麼我是該繼續愛你,還是開始恨你?”
那個時候,映著他清然的眼眸,自己又說了什麼?
一夜輾轉難安,混亂的夢境中是不是閃過少年清澀的臉龐:星一樣的眼眸,冷漠的唇線,他的唇不停地一張一合,臉上淡淡的表情仍舊沒變,可是漠然的樣子,把自己關在了世界的另一邊,無法靠近。
安憫弦拿起桌上的信封,今天剛收到的,不知道裏麵是什麼。隨手捏了捏,硬硬的,像是什麼卡片之類的。撕開信封後,一張大紅色的請帖掉了出來——燙金的大字印在紅色的絨麵上,狠狠的灼傷了她的眼。而請柬內整齊的寫著“新郎季霖卿、新娘簡薇凝誠邀您於下周六前往緣聚度假村參加新婚典禮,屆時恭候您的大駕光臨。”
安憫弦隨意地將請柬扔在了一旁,淚無聲無息的落下,苦笑道:“季霖卿,你一定要如此嗎?”
第二天,飛機呼嘯升空,而內陣陣轟鳴讓安憫弦有些眩暈,她肉類揉太陽穴,將頭輕輕靠在坐椅上,看著窗外被陽光度上金色的厚厚的雲層,眼底一片清明。
季霖卿,你說得對,情深不壽,慧極必傷。那刻骨銘心的愛戀,一生一次,也就足夠。我現在隻是單純的回來看看,看看你是否幸福,僅此而已。
------題外話------
大家好,我是左綮憫,大家以後可以叫我綮憫或憫憫,嘿嘿。綮憫第一次寫小說,希望大家能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