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記憶之中下了很大的雨。顧子軒說過,下雨天沒帶傘的孩子要快點跑,可我依舊不喜歡帶傘,或許想讓這暮秋之雨洗脫這一生的悲傷。
我抬頭望著天空不讓眼淚掉下來,但卻突然出現了一把傘,轉過身我看見了顧子軒。不再是一如初見的笑容,而且是帶著焦急,不安,與一點點憤怒。當時我真的不知道他為何而生氣,難道是因為我嗎?這個理由對我來說就顯得有點牽強。他說,沐錦,你非得這樣折磨自己嗎?我盯著他看了很久,似乎那是我第一次看顧子軒生氣。許久的沉默之後我忽而一笑,問道,原來顧子軒你也會生氣啊!顧子軒的眸中閃過一絲詫異,但轉瞬即逝。就這樣我們誰也沒有再說話,一直保持沉默直到進了教室。
下午有節體育課,我從來都不喜歡上體育課,我一個人坐著看著遠方的天空。蘇小顏在操場上向我揮手,幫邊站著顧子軒。我微微一笑站起身想向他們走去,卻突然一陣暈眩,本以為一定會摔在地上,卻落入了一個懷抱。很想睜開眼睛卻陷入了無邊的黑暗,耳邊顧子軒,蘇小顏的呼喊漸漸遠了。不知那次我又睡了多久,隻知道做個一個很長很長的夢。
醒來時,我已躺在了病床上,蘇小顏坐在床頭,精致的臉龐上帶著未幹的淚痕,顧子軒背對著我。看見我醒來,蘇小顏立即撲進我的懷中。喃喃的說著些我聽不懂的話,說著說著眼眶又濕潤了。我好笑的看著她,伸手揉揉她的頭發慵懶的說,這麼還像個小孩子啊!這麼愛哭!
蘇小顏呆呆的望著我說,沐錦,不要像涼生一樣離開我,好嗎?涼生——聽到這兩個字,我的心頓時沉了一下。
蘇小顏察覺到不對勁,馬上笑著說,隻要你現在好好的就行了。我無奈的一笑抬手反抱住她,低低的說,沐錦絕不會離開你。
不知過了多久,蘇小顏也似乎漸漸平靜了從我懷中抬起滿是淚痕的臉。我伸手拭去她眼角的淚問道,我睡了多久了?
“一天一夜”
回我話的是顧子軒,他今天太安靜了,安靜得讓了忘了他的存在。陽光撒在顧子軒的身上,而此時的顧子軒卻沒有往日的溫柔。
背著陽光的他對著我微笑,但他的微笑中卻暗湧著一種不知名的悲傷。對,我沒有看錯,
在對上我眼的那刻我感覺到他在逃離,他的悲傷轉瞬即逝。又像是一種錯覺。
“我去幫你買點早餐吧!”
蘇小顏打破了此時的寧靜,蘇小顏走後病房裏就剩下我和顧子軒了。
沉默沉默,死一般的沉寂壓得我喘不過氣。我不知道我為什麼會對顧子軒產生如此奇怪的感覺,難道是因為顧子軒和你很像嗎?明明不熟但又仿佛多年未見的老朋友。
“沐錦,你為什麼不懂得愛惜自己”
顧子軒幽幽的聲音傳來。抬頭撞見他眸中淡淡的溫柔,我一時無言以對,隻是機械般的將眼睛移向別處。
“我誰都不愛,包括自己”
一句話飄散在了空中。不知是對我自己說的還是對顧子軒。
顧子軒還想再說什麼,蘇小顏卻拿著吃的進來了又與我寒暄了幾句。我說累了,顧子軒欲言又止,蘇小顏便拉著他離開了。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天邊的那抹晚霞像極了涼生的臉,那麼燦爛,明媚。帶著對涼生的思戀我又陷入了夢裏,那個我反反複複做過無數次的夢。夢中我們又回到了曾經,你是那個陽光幹淨的少年,我亦是那個純真快樂的沐錦,涼生,蘇小顏都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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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霧月浮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