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當空,大街小巷裏空無一人,四周都是靜悄悄的。小小的同福客棧門口,守了兩個拿著刀的從皇宮裏來的人,雙手環抱著自個兒的身子,斜靠在牆上打盹。殊不知這門內即將上演一幕驚心動魄的好戲。
“快來人,抓刺客!”
“守住東邊方向,那邊都住著送去京城的秀女!”
“是!”
半個時辰後。
“報告首領大人!搜遍整個客棧,刺客已不見蹤影。”
“將秀女全部叫出來,帶到這裏集合。”
“報、報告首領大人!…秀女白佳氏晴和不、不見了!”
床榻上熟睡的人,安靜地向著裏邊側躺著,仔細一瞧便可知,白淨的臉上已滲滿了汗液,將衣襟的領口打濕。手指不安地挨放在緊皺的眉間,眼球不斷地轉動著。
夢中的畫麵再次轉變。
高牆內烈火炎炎,不時傳出瘮人的慘叫聲,還有淒厲的哭吼聲。牆外的太監、侍衛們無不擰緊了眉頭,麵露惶恐之色,小心翼翼地走著。他們中間有一個被綁著的衣衫破爛、頭發淩亂的,滿臉血痕的男子卻充耳不聞,挺立著腰杆,平靜地邁著步子。目光平視前方,眼睛裏沒有任何色彩。
“等一下。”
“安貴人,這乃後宮妃嬪的禁地,您要是有什麼閃失,奴才們可擔當不起啊。”
“皇上允許我來跟他告別。”
男子在剛聽到熟悉的聲音時,眼神裏頓時恢複了一絲明亮,隨即又變得黯淡,他默然轉身,映入眼簾的是那張朝思暮想的麵龐。平靜的心簾再掀波瀾,他內心竟覺苦澀,一時無法言語,隻覺得悲痛萬分。
“跟我走。”
“逃不掉的。”
“我們再試最後一次。”
“我累了,晴和。”
晴和一時無言,她看到了男子眼神裏的視死如歸的堅定,心沉到了穀底。
“貴人,時間到了,我們該送他上路了。”
“不能再等等麼?”
“誤了時間,奴才們人頭也不保啊,還請貴人多體諒做奴才的。來,你們幾個趕緊壓著他進去。”
晴和快步上前瘋狂地推開了周圍壓製男子的奴才,然後她一把抓住他的肩膀正對著她,用力地吻了上去,帶著憤怒、悲傷還有絕望。她帶著戀戀不舍離開了他的唇,淚水再也止不住終於落下來。她想開口,卻發現連出聲都那麼困難,她仔細地望著男子,從額頭,眉毛,眼睛還有每一處,似乎希望就這麼永遠地刻在腦子裏。
男子在剛才突然有一顆藥珠滑入自己口中時,心中已有所明了。突然,有一顆冰涼的液珠從他的眼角,滑過臉頰落在地下——滴答。
床榻上的人猛烈地一睜雙眼,發現自己在做夢後,她放鬆地呼了一口氣。她轉頭看向窗外,天還未亮,卻已無睡意。
“哥?陳玉?快醒醒!”陳玉費力地睜開眼睛的時候,就發現自己的妹妹陳樂大小姐站在自己的床上拚命搖著自己的臉。
他翻了個身,無奈嘀咕著:“昨天沒睡好,讓我再睡會兒。”
5分鍾後,陳玉站在洗漱間門口頂著滿臉的雞毛撣子,上麵的毛。
待洗淨自己的臉後,鏡子裏呈現出一個帥氣裏加幾分清秀的小夥子,幹淨的麵龐上,隻是眼角邊有一顆比較顯眼的淚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