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消息恭喜小姐,你懷孕了,壞消息,小姐,你有滑胎的跡象!”
冷心睜開眼,眼珠子還沒動,一邊正好查房的醫生便冷冷的開口。
醫生一身白色的衣服,醫生身後的牆壁也是白色的,亮白亮白的,冷心睜著眼,眼睛裏卻什麼都沒有,半天恩了一聲。
就這樣?就這個反應?不悲不喜,連個最起碼的表態總該有吧,到底你是要保孩子還是要落胎?女醫生鬧不明白,隻不過心頭一陣火,這樣無所謂的表情在怎麼說對於她一個母親來說也是反麵教材一個。
“小姐,你現在的身子極為虛弱,孩子不好保,我建議…”在怎麼不滿,女醫生還是給予冷心最合適的建議。
“我知道了。”冷心截斷女醫生的話,“我知道了。”
嘎?
知道?
表示什麼個意思?
冷心半張臉對著女醫生,眯著眼,長睫顫動,唇色發白,依舊奪目耀眼,她就那麼躺在那裏,讓人忽略了她的麵無表情,甚至覺得她的不開心仿若是自己的錯一般!
女醫生愣了,她見過美的,亦見過狼狽的,更見過美人生病的慘樣,第一次見這種雖然生病但依舊不損其姿色,反而更添柔弱感,讓人忍不住嗬護,憋在喉頭的話一下子說不出來了。
許久女醫生離開,病房內頓時空蕩蕩的,連絲風味兒都聽不到。
冷心動了動手指,有些無力,用了一些力氣才挪到小腹的地方,隔著衣料感覺不到什麼,誰又能知道那裏有一個小生命呢!
“你…你不該來的…”
她剛準備撤退,卻來一個羈絆,就算她的童年在怎麼不幸,可她也慶幸她有機會來到這個世界,更慶幸那個爸爸也隻是酒醉才會如此,在怎麼不該,爸爸還是把她養大了。
“孩子,我…該拿你怎麼辦,才好?”
指尖慢慢滑動著,指下還有餘溫,沒有心跳,沒有凸起,隻有薄薄的衣料,摩挲起來些許響動,冷心手指動了幾下越發無力。
他和她的那一夜太過荒唐,甚至勾起來她忘記了許久的噩夢,沒想到那樣的恥辱卻帶來了一個生命。
冷心所在的病房是個單間,配備電視,周邊設施看起來倒像高級病房,床頭還有一個小櫃子,冷心的包就在白色和灰色條紋櫃上,這個小包是純手工布料,有個小貓頭,還有一些掛飾,是耿秋買給冷心的小包。
冷心從中掏出手機,滑開手機桌麵,耿秋兩隻手頂在額頭兩邊,嘟著嘴,傻傻的像個小兔子一般。
冷心歎息一聲,手上加重力氣,“我就在給他一次機會,最後…一次!”
順利的撥通。
“蔣雲,我有事和你說!”
“…是心心嗎?”
所有的力氣都化作白雲飛走,什麼都說不出來,甚至連耳邊的電話都幾乎捏不住。
“雲…他去洗手間了,我叫他。”
“我懷孕了。”
冷心隻聽到那邊一陣劈裏啪啦,‘咚’的一聲悶響。
冷心安靜的,靜靜的等著,也不切斷電話。
“婉婉,婉婉,你怎麼了!醫生,醫生。”
那道聲音叫冷心怎麼會認錯?曾經就是那個人,那隻手,第一次有人向她伸出手,哪怕沒有任何意義,真的,第一次有人向她伸出手,不計較她是個孤兒,不計較她小瘋子一般的打扮。
冷心認識蔣雲,很久很久以前,久到冷心都忘記了,可見麵那一瞬間冷心就知道沒有,那個人嘴角含笑,眼角彎起來,隻是眉眼張開了,冷心是認識的,那個不顧路人指點,執意陪著小瘋子在河邊坐了半個月的人,那個話不多卻渾身溫暖的人,他說:“你好,第一次見,我叫蔣雲,是婉婉的男朋友!”
不是第一次呢,第一次他忘了,隻有她記住了。
“冷嗎,我陪你!”
嘟嘟忘了河邊的小瘋子,小瘋子卻記住了嘟嘟伸出來的手,小小的,那麼幹淨,那麼溫暖。
“怎麼辦,嘟嘟有了心肝,他忘記了小瘋子,小瘋子是個壞女人呢,孩子,願意做小瘋子的孩子嗎?”
“你叫小瘋子,蠻好聽的,比嘟嘟的名字好聽!”
嘟嘟,你的小瘋子是叫冷心的,隻是,嘟嘟有了心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