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夜,洞房花燭。
她滿心的期待,卻等來南風逸的一句:“我喜歡的不是你”。和轉身離去的背影。
她的心刹那從雲間墜到了地獄。
那時的她才知道,他心裏早已經有人。那人卻不是她,也不是寧清心。
在那句話之後的婚後三月裏,她再沒有看到過南風逸一眼。
在別人的話裏,她得知了他喜歡的那個女子叫莫寧嵐。
那是一個充滿朝氣的女子,像一朵盛開的鳳凰花,朝氣而美麗卻又清麗脫俗。
是南風逸從小的玩伴,也是南炎四大家之一。
白憐兒聽到這些消息的時候,也隻是淡淡一笑。
她告訴自己,隻要她還在他身邊,隻要她還能看到他,一切便夠了。
比起二千年來的等待,現在的她已經很幸福了。
她默默地看著南風逸,默默地承擔起南家長媳的身份。
孝順公婆,操持家務。
她以為他會一直如此,卻不想再看到他時,他卻是危在旦夕。
那雙溫潤的眼睛,緊緊地閉著。
白憐兒慌了,她看著毫無生氣的南風逸,麵色蒼白,臉如死灰。
那一天,南家請遍了名醫,皆都束手無策。
那一天,白憐兒帶著匕首坐在床前,生生將自己的心頭血引出,喂給南風逸。
那一年,南風逸還是沒有能夠醒來。
那一年,白憐兒滿天下地替他找靈丹妙藥,尋隱世名醫,以心頭血續命,無怨無悔。
那一年,南家大亂。南家僅有一子,南風逸乃是獨苗。
南老爺年歲已高,白憐兒不顧眾人反對,毅然束起長發,收起長裙,穿起長袍,替南風逸打理南家的生意。
龍陵人皆道,南家有此女,夫婦何求。
那一年,白憐兒也知道了南風逸的傷是為莫寧嵐所受。
隻為替莫寧嵐取一枚玉雪山上的血玉,被血玉上的晶毒所傷。血玉仍是山神的血肉凝成,拿的人必要付出代價。
白憐兒明白,所以她看著沉睡的南風逸,心一天一天比一天的冷,一天比一天的寒。
也許是她的狐狸血可以解毒,也話是她感動了上天,在第二年雪化的春天,南風逸終於醒來。
南家大喜,白憐兒不顧身在百裏之外的生意,連騎三天三夜的白馬回來看他。
腳入門前,心卻再次破碎。
房裏兩人,一男一女,歡聲笑語的正是南風逸與寧莫嵐。
醒後的第三日,南風逸第一次來找她。
但是他說的卻是,我要娶寧莫嵐。
那一年,在南風逸醒來的第七日,不顧眾人的反對,執意迎娶寧莫嵐。
那一天,鑼鼓聲聲響滿天,紅裝喜燭慶喜顏。
白憐兒獨自一人坐在自己的房間裏,坐在南風逸睡了一年的那張床上。
她躺在雲錦綢緞間,卻覺得如臨十二月的寒風中。
她看著桌上的喜燭,卻已無淚可落。
一個月後,寧莫嵐於晨間莫名昏倒,請名醫,曰有喜。
南府上下一片歡騰。
白憐兒看了看床上的佳人,又看了看一年多來從未碰過自己的夫君,笑得淒涼。
回過身來卻看到一旁的大夫支支吾吾,欲言又止。
她問,還有何事。
大夫道:二夫人已有喜三月。
有喜三月!這幾字震得白憐兒失了魂!
莫寧嵐與南風逸成婚不過一月,豈來三月之胎一說?
她不敢相信,但大夫卻沒有理由騙她。
她終於明白為何向寧家提親時,寧家人如免大赫一般的表情,這個婚成得如此容易了。
她花了大價讓大夫守口如瓶,一個人沉默地身回到房裏。
是夜,她走進莫寧嵐與南風逸的房子。
南風逸已經恢複身體,自然得打點南家的事情。
整個屋內隻有莫寧嵐與一小丫環兩人。她讓丫環退了下去。
她對莫寧嵐說,大夫說你的身孕已有三月。
莫寧嵐正在勺湯的手一抖,灑了滿桌的湯水。
姐姐想要怎樣呢?莫寧嵐的話裏沒有絲毫的悔意和害怕。
白憐兒看著理所當然的她,眼裏充滿冰霜。白憐兒覺得自己很憤怒,她一心想守護的人,卻被別人如此利用,她一心想得到的東西,卻被別人如此踐踏。
她冷冷地對莫寧嵐道,把孩子打掉。
如若我說不呢?莫寧嵐淺笑地看著她,帶著一絲的挑釁。
白憐兒冷冷的一笑,道了句,我不會讓你生下他的,轉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