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章 方方來了(1 / 3)

王中基和方家燕是一對有故事交集的冤家。

06年夏天,正值王中基大三。學化工的人,多半手都閑不住,進了實驗室,劈裏啪啦一陣亂搞。書上說:當代人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上的,可是王中基每次實驗前,都不知道與實驗內容有關的理論,就連本節課實驗目的,步驟,也一概不知。他全靠自主創新。

慶華大學搞化學實驗競賽,他居然報名參加了。競賽當天,校領導下令在校園朝陽廣場對比賽進行監控直播,全校師生務必坐觀比賽。校學生會成員很早就到場了,因為會長命令他們提前到場以作表率,當然會長比他們更早來,會長佩戴會徽,揚起一麵黑色的旗子,旗子上寫著:慶華大學學生會。

比賽開始,廣場屏幕點亮。

王中基抽到的題目是,區分硝基甲烷與四氫呋喃,並處理四氫呋喃。他覺得這得試試才知道。桌上有兩瓶未貼標簽的試劑,一瓶是硝基甲烷,一瓶是四氫呋喃。他還真試了,可是命不好,拿了瓶硝基甲烷。他把試劑倒入氫氧化鈉溶液中,他學過處理方法,隱隱記得是這麼做。起初,溶液瓶中冒起了白煙,他自以為成功了,試劑定是四氫呋喃,於是回頭對著監控器微笑。全校師生起立,盯著大屏幕,男的笑,女的捂嘴,會長見勢忙著不停地揮旗。王中基再次轉頭看實驗現象,這時,瓶裏出現黑色粘稠液體。

“bang”,實驗台炸了。聲音響徹校園各個角落。

學校師生爭相議論此事,最後一致認為:王中基同學太蠢了,建議學校把他休學半年,整改作風。

校長覺得建議可以采取,利校利民。

王中基06年下半年就回到家休息,他爸問起原因,他回答,學校說叫我回家找找化工人的精神氣,學校叫的,沒辦法。他老爸信了,不再追問。

然而,事情沒那麼平靜。

10月2日早上九點,國慶第二天。王中基還在熟睡。他老爸也放了假,一早就起來在院裏鍛煉,時不時還哼著巨無霸化工廠廠歌,歌詞大致是:

搞生產

抓效率

為了老板而努力

避孕套

屬咱diao

為了領導健康好

……

歌聲斷斷續續,當到一半時,方家燕抱著一孩子衝了進來。

老爺子,你真孫子!方家燕喘著氣喊。

老爺子急了,姑娘,你怎麼罵人呢?

不是,不是,我說我抱的孩子是您孫子,方家燕摟起孩子給老爺子看,看嘛!多像您兒子王中基。

老爺子摸著後腦勺說:等會兒,我思考一下,他看著孩子,恩,好了——姑娘,你叫什麼名字?

方家燕,同行都叫我方方,您就別這麼叫了。

那我叫你?

燕子吧,對,這挺好。方家燕一臉笑容,誰會知道昨晚她剛經曆了女性一生最偉大的時刻。造人無數次,生人,對她,僅有一次。

老爺子說:喔,燕子,你說這孩子是我兒子的,可是他整天在家裏,怎麼讓你懷上了孩子?

方家燕又摟起孩子,說,老爺子,你有所不知,我的大學離慶華大學不遠,你兒子主動找的我,說想感受初戀的快感,正好我學這方麵的,就許了他。

你學啥的?

性學,老爺子,我學性學的,馬上考博士了,就今年,方家燕很會聊天。

老爺子直點頭,說:我不是一位封建家長,未婚先孕不是不可以,隻是……老爺子捏了捏孩子的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