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許多大城市一樣，南台市的夜晚被燈光籠罩。紅色的燈光，寂寥的街巷。可笑的是，密集的燈光本是繁榮的象征，而在南台市的深夜裏，那隻是愛迪生的一項發明，政府人員用它彰顯自己的科學發展觀。
和許多大城市不一樣，南台市的早上九點之前，街上隻能看見城市環衛工人的身影。這是一個什麼都慢悠悠的地方，裏麵的人慢悠悠地生活，幻想著可以慢悠悠地死去。
夢醒。八點。
方家燕是第一個起床的人。估計她昨晚睡得很好。她沒有洗澡就直接走到旅館門前的階梯上坐著，靜靜地望著天空。
爸爸媽媽別走，別走……章康一大早還在說夢話。
王中基被吵醒，起來到洗手台隨便洗漱一下，爬出了地下室。剛到前台，就看見方家燕一個人在門外坐著。他隨即走了出去。
沒事吧，方家燕，一個人思考人生？王中基挑起話題。
方家燕嘴角微微一動，說，你這麼早啊！不像你！
王中基說：你也不像四年前的你了。你變了。
方家燕笑言：你是想說女大十八變嗎？你把你的第一次給我時，我就已經發育好了，還能變哪兒？
王中基忙說：是是是，隨你，什麼都沒變。不過，誰給了你第一次，我還是處男！
方家燕直接放聲大笑：你還沒醒嗎？
方家燕接著說：你是第一個穿拖鞋來找我的，也是第一個做過之後還說自己是處男的。
王中基問：上次你為啥不收我錢？
方家燕望著前方，說，給朋友做不收錢。
王中基切了一聲，繼續問：那現在還要錢嗎？
方家燕說：要，當然要！時代不同了，物價上漲了，你想做就給錢，包夜1000，沒有朋友價。
王中基說：包夜太長。
方家燕頓悟：三分鍾啊，太短了。不過還是算標餐，500。
王中基氣得揚起眉頭：什麼三分鍾！還500，我自己解決吧！我是處男。
方家燕像是在挽留生意，忙說：算了，看你這麼短，給你個半價，250。
王中基似乎對數字不敏感，說：不了，最近身體不舒服。
方家燕說：忘了你來大姨爹了！危險期。
王中基問：你有煙嗎？
方家燕回到前台拿了一包煙，抽出一隻給王中基。
王中基說：你這煙好細好長！
方家燕說：處男你會不會抽煙？這是女式煙。
王中基拿出自己的火機點著煙，深吸了一口，然後把煙遞給方家燕。
方家燕摸摸自己的小肚，說：今天是我的危險期，你自己抽。
王中基說，哦。
說完即刻無聲無息。王中基繼續吸煙，一卷卷煙圈從王中基頭頂飄到方家燕的頭頂，像一個個精靈。
一分鍾後，王中基開口說：家燕……
方家燕打斷他：別這樣，家燕？還喜鵲呢！
王中基說：我很嚴肅。這麼多職業，你為啥非得做這種事掙錢呢？
方家燕也嚴肅起來，你想勸妓從良？得了吧，我們換職業，政府壓力會大的，他們不喜歡壓力。
王中基長歎氣，說：也罷，枉我讀了十年聖賢書，到最後還是沒個鳥用！
方家燕說：可是你明明有鳥用！
兩人大笑。笑聲充斥著整個旅館。
倪雪和章康揉眼，伸腰，動作同步，也來到前台。
倪雪看見門外兩人說道：他倆肯定有問題。
章康說：他倆生病了嗎？我有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