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鍋,不熬,今晚就餓著。”李紅棠似乎心情有些不好。
田無極也沒有怎麼在意:“隨你心情,不熬就不熬吧,反正我們都不是什麼弱不禁風的普通人,餓一晚沒事兒,山上那老頭可是還四十年沒吃過像樣的東西了呢。”
“門主,那位前輩究竟是什麼人?”曹銳比較好奇的問道。
“他啊,年輕時候自大輕狂,吃了苦頭,便畫地為牢困了自己四十年,也算是悟透了一些東西,具體是什麼身份,你自己去問他好咯。”
曹銳還不死心:“那麼他的實力達到了什麼程度?比紅棠姐厲害多少?”
“修的都不是一個道,我要怎麼跟你說?你想要知道,你叫你紅棠姐去和他打一架就知道了。”
“那他修的什麼道?”
“哎呀,曹銳,你煩不煩?能不能別把你們搞情報時的壞毛病帶過來行不行?”冷言少語的楊雪也受不了曹銳的好奇心了,出言訓斥了兩句。
曹銳這才訕訕一笑,安靜下來,在他們不經意的時候,喬信紅已經鑽進了馬車,發現方雨澤依舊神經緊繃的看著習、丁兩人,見到喬信紅上來,方雨澤連忙關心問道:“前輩,你的傷勢有沒有大礙?徐才子有沒有事?”
喬信紅心中暖流流過,心想,那蛇牙果然沒有送錯人,隻是,還是要找到鮫人眼淚才好。
“我沒事,你放輕鬆,現在可以好好休息一下了,我來問他們一點事情。”
方雨澤識趣的下了馬車,融入了人群中,坐在了楊雪的對麵,不是癡癡的看著自己手上的蛇牙,便是癡癡的看著楊雪。
馬車中,喬信紅看著此一時彼一時的習浩初,有些感歎:“習前輩,歲月捉弄人啊。”
習浩初今年七十有九,加上之前那一招大輸出浪費了太多精神,又服用了一種毒,看上去就是將死的模樣,聽到喬信紅的感歎,艱難的提了一點精神起來,靠著車廂坐正後,苦笑一聲,隨後搖頭,卻不知道說什麼,良久,才憋出一句:“你想知道些什麼?當然,我隻告訴我隻能告訴的事情。”
“這些事情不是我的長項,等到我徒兒醒了,讓他來會更好,我隻是以一個晚輩的身份想和您老聊兩句。”
“那麼說來,還是要謝謝你啊,好些年了,自從我老伴去世了,除了丁作秋,我還真沒和他人好好聊過什麼,今兒我們就來好好聊聊吧。”
喬信紅也是放鬆的靠在車廂上,說道:“別說,真要聊,我還真不知道聊什麼,聊對這個天下的看法,您老肯定也有您的道理,我呢也有我的堅持,爭論來爭論去,也不會有什麼好結果,反而那些爭論會像一根刺,紮在我們的喉嚨上,難受。不聊吧,又覺得可惜了這麼好的機會,既然如此,那麼我就換個問題吧,當初您老父輩祖輩在皇朝中當了什麼官沒有?”
習浩初被逗笑了:“你啊,我還真忘記了當初誰跟我說的劍癡少言寡語、不善言談,要不然,我還真就敢在他麵前破口大罵一句——你個傻狗,連劍癡都沒見過,就敢妄自談論別人,該打。”
“聽您這語氣,似乎是看透了一些事情?”
“是啊,看透了一些,至於你說的那個問題,還真可以好好說道說道,我父親吧,的確是皇朝體製內的人員,當時的他,就相當於是荊州城的城主,當然,現在的荊州被稱為帝城,地位不同往日了,那個時候的荊州城城主被皇朝管著,還不如現在一個邊陲小州的城主來的自在,而且當時以文治朝野,武管邊疆,以前,我全家上下,都是文人書生,那個時候便讓我識字讀書,可後來皇朝突然就被推翻了,我父親也算是不愚笨,讓我開始步入修煉,那個時候我已經十九歲了,修玄?別開玩笑了。好在遇到一位好心人點撥我一下,讓我以字修神,我現在才有歸主五丹的境界,不然噢,哪裏看得到我這個糟老頭子?說不定你從哪個田間過的時候看見一個叫習浩初的老頭子弓著腰,為那一畝三分地流著汗水出著力呢。”
“是啊,一切都這麼造化弄人,可偏偏冥冥之中又有天定,您說這矛不矛盾?”
習浩初看了一眼喬信紅,語重心長的說道:“我也算是明白一個道理,管它老天爺定了什麼、抹了什麼,都不重要,信自己就好了,就像你一樣,信你的夢,去做了,這個過程,其實才是天注定留給你的磨練,至於結果,說不定老天爺寫劇本的時候打了個盹兒,正字上麵,就給你多加了個不字,對老天爺來說,有什麼?沒什麼,歪了就歪了,就像我,時日不久,死了就死了,快八十了,夠本了。”
“前輩,學生受教了。”
喬信紅拱了拱手,下了馬車,抬頭看了看天空,剛好滑過兩道流星。
“有流星,快許願!”曹銳驚呼道。除了他,其餘人都隻是默默的看著那轉瞬即逝的流星。
“這老天爺,是不是又下了一步好棋了?”喬信紅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