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傾之所以會想到從解璿那裏尋求幫助,除了是真心想要替丈夫分憂以外,其實還隱含著一點小小的私心在裏麵。
身為一個先天的假兩性畸形患者,羅傾在長達二十年的時間裏都一直在以男性的身份生活著,這段特殊而罕見的個人經曆也曾致使她遭受過不少來自於慕容老太太的冷言冷語,那時的羅傾為了消除男友與準婆婆這二人之間因她而生的敵對情緒,甚至還忍痛上演過一出人間蒸發的戲碼。
盡管二老最終有感於慕容白書的情根深種和羅傾身處逆境之下的自強不屈,對他們二人的結合給予出了源自真心的鼓勵和支持,但另一個比較尷尬的實際情況就是:自從羅傾嫁入慕容家成為兒媳婦以來,她和公公婆婆的關係就一直處於不溫不火、得過且過的半冷戰狀態。
得益於豪門大宅裏“母憑子貴”的“光榮”傳統,自從慕容白書播撒的生命之種開始在羅傾的小腹內發芽成長,她與公婆之間的關係才逐漸開始出現迅速的升溫趨勢,拋開慕容老先生在世界各地為她搜羅名貴補品不提,就單說身為一家之主的慕容老太太,這位從“凶神惡煞容嬤嬤”秒變“慈愛祥和好媽媽”的老太太,一直是不分晝夜、不厭其煩的陪在她身邊,對她各種和顏悅色、疼愛有加。
二老自出門至今尚湊不滿一周之數,可就在這不到一周的時間裏,慕容老太太打回來找羅傾噓寒問暖的關照電話已經開始以百為單位計數了,來自一家之主的過分寵溺不禁讓缺失母愛多年的羅傾又找回了孩童時代對親生母親的依戀感覺,所以得知二老提前終止談判連夜歸來的消息,她的心裏自然而然的就出現了恐懼的情緒,她害怕這次事件會影響到她和慕容老太太之間逐漸變得融洽的婆媳關係,害怕失去來之不易的親情,更害怕突然回到那種每天朝夕相對卻老死不相往來的奇怪關係中去。
家中這兩樣寶貝的損毀嚴格的來說雖然可以歸咎為一場意外,但如果二老回家後要不依不饒去追究每個人的責任,那麼恐怕這些責任的大頭最終都會著落到她的身上——誰讓出自她筆下的文雪柔在客廳裏亂打降龍十八掌來著?!
打定主意,羅傾便麻利的從餐桌前站起身來,挺著圓滾滾的肚子晃晃悠悠的站到了解璿身邊。到了解璿身邊之後她也不言語,隻是睜大著亮晶晶的眼睛,死死的盯住了解璿的臉,目光中透著的是一種躍躍欲試卻欲言又止的忸怩。
看到羅傾對著自己擺出這麼一副神秘兮兮的怪異模樣,解璿隻一瞬間就徹底看透了對方的意圖所在,不過還沒等她明知故問,羅傾便已經俯身將嘴唇附在了她的耳邊,在旁人看來就好像是一對特別要好的閨蜜在悄悄交換彼此的秘密一般。
“姐姐。”羅傾微小的聲音幾不可聞:“你能幫我們把這兩樣物品修複如初嗎?”
羅傾的請求完全在解璿的意料之中,實際上,解璿早在第一眼看到擺放在客廳裏用來充數的那兩個木頭架子時,就曾猜想過慕容白書可能會提出此類的請求,為此她和特意與係統進行過這方麵的溝通,並且收獲了肯定的答案。
不過解璿不想在慕容白書和薑晟的麵前繼續與羅傾談論這個話題,她以羅傾需要回房間繼續休息的理由,將羅傾攙扶到了空曠的客廳之中,並且在確定慕容白書和薑晟都沒有將注意力轉移到這邊,才對著羅傾點了點頭,簡明扼要給出了她的回答。
“沒問題,這很容易。”
“真的可以做到嗎?”聽清了解璿的回答,羅傾黯淡的眼眸一瞬間便重新閃爍起了明亮的光彩,嘴角也勾起了一抹極為燦爛的笑意:“如果是這樣的話,我想煩勞姐姐盡快開始著手,畢竟留給我們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說完,羅傾又攥緊了解璿的雙手,頗為認真的對她許下承諾道:“隻要姐姐能把這兩樣東西恢複成原來的樣子,我和白書就一定會傾盡所能,滿足姐姐今後提出的一切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