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在密林中穿行了不到十分鍾,阿合突然停了下來,從旁邊的樹下采下一株植物。他將植物碾碎後,塗抹在自己的衣服外麵,然後又采了幾株遞給我們。
“呐,這個就能驅蟲,你們塗在衣服外麵就行。”
我將信將疑的將植物接過,學著他的樣子將植物碾碎,然後抹在衣服外麵。抹完之後我聞了聞自己手上殘留的植物液體,一股清新的青草香味就傳到了我的鼻子裏。
隻是青草味道?還以為會聞到什麼奇特香味的我失望的放下手,心裏頓時開始懷疑起這草的威力了。
這時,後麵的醬油催促我跟上阿合的腳步,我終於抓住了問問題的機會,壓低聲音說:“我們就不能弄個手電火把之類的東西照明嗎?這大半夜的玩意碰到個野獸什麼的也好嚇嚇它們啊!”
醬油一邊推著我繼續前行,一邊說道:“如果我們打著照明工具進山,就算我們不讓巡林人發現,也會讓那些想搶奪蛇主的人跟過來的。若是因此發現阿合的部族了,又會引起一場惡戰。至於野獸嘛,他們族人,常年住在密林之中。可以說已經和這森林融為一體了,他就算閉著眼睛也會避開危險,走一條最安全的路的。你隻要跟住他,就絕對會平安抵達他們的駐地的。”
我聞言,又看了眼前麵的阿合,知道現在就算不相信也不行,隻好再次乖乖的跟了上去。
接下來的時間,我們三人一直默默前行,我隻聽到我們腳踩樹葉穿過樹林的唰唰聲,以及我沉重的呼吸聲。雖然有十公裏負重跑的底子在,但悶熱的雨林氣候加上漆黑的環境還是讓我感覺喘不過氣來。
我不知道自己到底走了多久,隻感覺雙手發脹,頭腦發暈,連腳步都跟著輕浮了起來。我僅憑著一絲的意誌力追趕著前麵阿合的身影,感覺他的身影由模糊到清晰,然後再由清晰到模糊,最後完全的黑了下去……
我再次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一間木屋內,鼻腔裏滿滿的杉木清香。我疑惑的看著四周充滿著彝族風情的裝飾,心裏一陣嘀咕:我記得我一直是跟著阿合走啊走的,怎麼突然就躺到這裏來了?
正當我疑惑不解的時候,門外突然傳來一男一女的對話聲。
隻聽到女人用有點生疏的漢語說道:“司徒先生,你來我們真的很歡迎。但是屋裏那個人一副弱不禁風的樣子,居然還是讓我阿哥給扛回來的……這樣的人能運送的了蛇主嗎?”
“你放心吧,銘越他隻是不太適應雨林的環境,又一夜都沒休息的趕路,有點中暑了而已,休息一會就好了。”醬油聲音溫柔的替我解釋道。
那女人顯然是將醬油的話當成了袒護,她語氣有些不善的說道:“休息一會?他這已經睡了六七個小時了!司徒先生,我們這次運送蛇主的路很艱難的!可能要兩人一組分批的小部隊前進。新的祭壇距離我們現在的地方大概要走三天的路程,你確定你的這位體虛先生能堅持到那裏嗎?”
醬油沒有正麵回答她的話,而是問道:“為什麼要兩人一組分批運送?我記得上次是大家一起運的呀。”
女人歎了口氣道:“我阿哥去尋找你走了沒幾天,我們這裏又來了一夥人,看到我們也沒戀戰,簡單比劃幾下就直接就撤走了。但是我和阿爹分析他們可能是回去找增援去的。所以才決定將這次的運送計劃改成兩人一組的分批運送,這樣即使有掉隊的,也不至於全部落入敵手之中。對了,剛才的問題你還沒回答我呢!”
醬油見她不依不饒的追問,歎口氣說道:“回答你什麼呢?難道你打算讓我將他送城裏去嗎?先不說時間上來不來的及,他走了你們的人手根本就不夠了吧?那剩下的蛇主誰來運送?他現在不但是我的下屬,更是陪我出生入死的兄弟。若是還有其他的選擇,你以為我會願意讓他涉險麼。”
聽到這話,女人再沒出過一句聲音。而我的心裏更是升起一股暖流。
其實我一直沒敢去想我和醬油的關係。雖然小時候總在一起玩,但是這二十多年的時間,他已經成為了一個神級人物。我這種小白在他身邊,每次都是拖後腿的那一個。他嘴上沒說過,但我心裏卻總是過意不去。
他其實本可以將我留在普通刑事組裏,不讓我調到他門下的。
但我前一段從瑞雪那裏才知道,像我這種後開天眼的人,不隻是能看到鬼魂問題,而且還會成為吸引冤魂的一個工具。若是有些冤魂知道你有了天眼,又沒有對付他們的力量,就會一直纏著你幫他達成心願。若有任何心願達成的不好,還會反過來害了你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