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夏荷娉婷。
這一日的晨雨剛停,橫分臨城的清穗湖中一池荷花玲瓏姣好。飽滿晶瑩的水珠在粉嫩的花瓣上滾動,跌落,分不清究竟是雨水還是露珠。
太陽的光還沒有完全舒展開來,柔柔的光傾瀉在荷瓣上,映地白荷紅荷嬌豔欲滴,光彩動人。
層層深綠之後,一葉玲瓏小舟在嬌俏的船娘輕撥竹蒿之下緩緩遊出,和著清風優哉遊哉的前行。
船尾是美麗嬌憨的船娘,而船頭坐著的,正是滿心鬱悶的墨鏡然。
死老爹,臭老爹,你看看,這裏多好的景色,你盤要給我不知什麼任務。不知道有作業的假期是很沒勁的嗎?
墨鏡然在心中一聲又一聲的抱怨,而攥在手裏那剛摘得荷花卻慘遭毒手,被撕成了一片又一片,零落滿湖。倒是便宜了水裏的魚兒,追逐著花瓣玩的不亦樂乎。
唉……折磨完花瓣的墨鏡然長歎一聲站起來,滿臉的糾結。簡直慘無人道啊!同誌們你們都看不過眼了吧?唉……可是感歎歸感歎,作業還是得做。嗯……向以前學習,還是先把這幾天開開心心的度過比較好,畢竟三個月的時間……不緊也不鬆的嘛。
左瞧右瞅,清穗湖果然好風景,哪怕是在臨城中央卻依然安寧祥和一片大好河山的景象。嗯,保衛工作做得相當不錯。
山外青山樓外樓,西湖歌舞幾時休,暖風熏得遊人醉……嗯哼,天氣真好。墨鏡然如是想。
可是……“公子真是好文采,這詩中還漾著畫兒。隻是不知這畫兒的最後一筆……是什麼呀?”甜甜的的聲音從背後傳來。
回頭一看,卻是船娘笑意盈盈的盯著自己。眨了眨眼,自己剛剛有把想什麼說出來嗎?好吧,果然疏忽。嗯……最後一句嗎?好像不能亂說。當即隨口道:“這首不是寫這裏的,有沒有最後一句都無所謂,至於寫這裏的嘛……”
看著船娘喊著期待的眼神,墨鏡然轉過身笑了笑,虛榮心好好滿足了一把。“水光瀲灩晴方好,山色空濛雨亦奇。欲把清湖比西子,淡妝濃抹總相宜。”
船娘一愣,複又笑道:“公子真是好文采,別家的公子來這兒光是吟詠荷花,語言華麗卻不免俗氣。公子的詩別具一格,倒是清麗得緊。”
墨鏡然聞言一笑,低頭看著水中自在的魚兒。不吟荷花嗎?好吧,我是不會告訴你我突然忘掉那句映日荷花別樣紅的。
船娘看墨鏡然低頭不語,便又輕輕的笑著,撐著船向前行去。
略帶點涼的風兒伴著船行水響,一派安然景象。
墨鏡然不由暗歎,果然是環境造就人,自己在穀裏老爹那從來沒有過的和諧心境到現在真是滿滿心都是啊!
可正在這時候,一艘不知比墨鏡然高了多少的華麗大船急速行駛而來,卻又驀地停住,連他小船的邊都沒擦著。不過濺了一身水罷了。
……濺了……一身……水……
一……身……水……
一身水,一身水啊!
我新換的衣服……昨天美人送我的流蘇……雪白雪白的啊!還有還有前天路上撿的折扇……哎哎哎還有我的銀票銀票銀票!哇啊啊啊……
太過分了!墨鏡然怒卷西風,揚手飛給船娘幾塊碎銀,而後抬腿就把大船捅了個窟窿,再然後就直接施展輕功,直逼大船。
前腳剛踩到那大船的甲板上,就聽見某個令他毛骨悚然的聲音……
“公子真是好文采~~我家少爺請問公子尊姓大名~~不知公子可否上船一敘?”
這生物顯然沒有反應過來墨鏡然已經在船上了,它那句話是對著船下鳴叫的。
強忍下美好心境被衝破(你一定要忘記這家夥是來索賠的,一定一定。)和渾身被膈應的雞皮疙瘩,墨鏡然很不客氣的一字一句道:“本大爺尊姓墨,大名鏡然,本大爺也請問哪家的孫子來找?”
被嚇了一跳的生物呆愣愣的轉過身來,端著一蘭花指朝著墨鏡然:“你、你、你、你、你、你無禮!”
無禮?誰無禮?墨鏡然挑眉,正要張口反擊,卻聽得船艙中傳來一個聲音,算不得很好聽,其中的威嚴卻讓人不可忽視。“張桂,不得對墨公子無禮。……墨公子,不知能否進艙一敘?”
墨鏡然很高興。精神損失費有著落了。瞄了一眼那位生怕別人不知道自己是太監的生物,抬步,進艙。嗯……用得起太監,還有威嚴,這人的身份一定不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