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無推開暗門,幾把木刀迎麵飛來,衣袖一揮,木刀釘入鐵門,入門三分。“真是薄情,讓我好生傷心。”莫無看了眼百無聊賴轉動著匕首的彥十七,“雖然是被我拉來充數的,十七你又奪了多少寶貝?”
“都說了是來充數的,自然比不得你手下的暗驍。”
“那小姑娘呢?”
彥十七又朝他扔了把刀,被後者接住捏成了碎末:“十七就算再怎麼叛經離道,也不至像小孩子和女人下殺手。”
“稀奇。”莫無搖頭,頓了會,又問他:“真的不和我回碧羯?和我一起坐擁江山總比當個逍遙荒唐的廢物王爺來得好。”
彥十七取下麵具,露出同樣笑意盈盈的一張臉:“不了,北暮不比碧羯那樣閑散,每天總會有很多好戲上場。我不擅唱戲,卻愛看戲,去了碧羯豈不少了很多樂趣?更何況”,他垂下頭,唇角勾出瀲灩的弧度,“我那故事還未講完,心裏總覺得不踏實。”
“阿翎是今年加冠吧,看上人家姑娘就早早登門提了親吧,雖然你名聲不甚好,但好歹也生在好人家,有爹娘給的好樣貌”,莫無隱著笑,“的確是個很有趣的人。”
彥十七一愣,竟是很認真的思考起來:“如果我真的能活到她及笄,無論是哄是騙,都要拐她回家。”
莫無沉默,剛想安慰幾句,卻聽彥十七放聲大笑:“莫無你又在傷感什麼,隻是覺得有趣,又不一定要娶。”
或許笑容下真的隱藏了些什麼吧。莫無輕不可聞地歎了口氣。
鍾離出了塔,正是皓月懸空,塔外除了未曾進塔的人之外,加上鍾離一共是十八人,每個人身上的都掛了彩,鍾離服了鈺歆產的療傷藥,傷勢算是幾人中最輕的了。
鍾離並沒有發現玉陌寒的身影,頭上一痛,挨了鍾離鬱重重一擊,自家爹爹紅著眼,掏出藥丸子,一股腦全倒進鍾離口中,見鍾離無大礙,鍾離鬱懸起的心才完全放下。
“爹爹,玉陌寒沒有出來麼?”
鍾離鬱想了想,那位玉小姐午時曾出來過一次,像在找什麼人似的在場內搜尋一圈,爾後又急匆匆地進了塔,害他以為煙兒發生了什麼不測。
難道是遭了暗算。鍾離正擔心著玉陌寒,東側的塔門突然被什麼東西撞開,透出一骨寒氣,赤瞳銀毛的巨狐叼著個人從裏麵躍出來,正是玉陌寒。
“她寒毒正發,不要碰她。”莫無叫住鍾離,旋出幾根銀針,熟練地插上穴脈,“明知寒毒快發了,還逞強闖塔,真是不想活了。”
“你說,她有寒毒?”
莫無反而更驚訝:“你不是她朋友麼,怎麼連這也不知道?”
“是啊,朋友。”鍾離喃喃念到,雖然隻認識一天,隻知道彼此的名字。
幸得莫無對醫術有些研究,玉陌寒很快幽幽轉醒,知道自己寒毒發了,也是淡漠地點點頭,一副見怪不怪的樣子,被手下扶了回閣。鍾離在她背後站了許久,咬唇,勾起明媚的笑:“陌陌,春天的時候一起出來踏青吧。”
玉陌寒回過身,抿緊的唇角有輕不可見的弧度:“好。”她隻說了一個字,連具體的日期都未曾約定,但鍾離知道,總會有一天她們能夠在一起分享緋亂或憂傷的心事。
目送著玉陌寒離開,耳畔傳來男子戲謔的笑聲:“這麼重情義啊。”
鍾離白了彥十七一眼:“說有人帶我出去,結果自己跑去和主子廝混,把我晾在那裏。要不是我記憶超群,還記得來時的路,怕現在躺著的不僅僅是陌陌了。”
彥十七笑嘻嘻地湊上身:“怎麼辦,因為放跑了你,我被雇主拋棄了。十七無金山萬座,無良田萬頃,連個家也沒有,這可如何是好,不如你養我?”
“好啊,我養你。”鍾離回。
“真的?”彥十七看向她異常認真的眼眸。
“有了陵,多養一隻也無妨,反正總不至讓你餓死。”鍾離笑的純良,言罷轉身就走。
“等等,你還沒有告訴我該去哪裏尋你,還有,陵到底是什麼東西,你到底養了多少男人。”彥十七無奈笑笑,追上前方低頭走得飛快的小丫頭。
“老爺。”
“去查彥十七身份。”鍾離鬱低聲吩咐暗影,又換上笑臉:“煙兒,等等為父啊!”
莫無揚起漂亮澄澈的眼眸,看向幸存的十七人:“戲看夠了,該你們選擇了。”
幾人對視,齊齊跪下:“屬下願聽王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