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個人從小就有一個毛病,人家對我好一分,我便還人十分,人家若是欺我一分,我也要還人十分,絕對把恩人和仇人分的很清楚。
我絕對不相信自己會無緣無故流產,況且剛才上官鈺也說了是有人害死我們的孩子,想必他一定是知道了些什麼。那個凶手,我一定要找出來,一定要把他加諸在我身上的痛苦十倍百倍的還給他!
我小產後,整整一個星期纏綿病榻。皇上和皇後當日知道了這個消息震怒不已,一邊命上官鈺查清楚整件事,一邊送來了一大堆補藥。
翌日皇後更是親自前來慶承宮看我。
當時我睡在床上,經常處於半夢半醒間,隻要眼睛一睜開,我就會想到我那死於非命的孩子,心頭的恨意就洶湧而來。而睡著也是屬於淺層次的睡眠,腦中嗡嗡作響。
“小姐,皇後娘娘來了。”現在紅兒根本不敢大聲跟我說話,小心翼翼的在我床邊報告。我正麵朝牆睡著,聽見皇後來的消息,慢慢睜開眼睛,腦子轉了好一會才反應過來紅兒說了什麼。
“小姐?”紅兒見我沒反應,又試著叫了我一聲。我慢慢轉過身去,看見一身素色宮裝的皇後正站在紅兒身後,滿臉心疼的看著我。我慢慢爬起來,紅兒忙來扶我。
“母後。”我沙啞著嗓音叫了一聲,想要下床行禮。她一個箭步走過來,忙按住我欲掀被的手,搖搖頭道:“快別行這些虛禮了,你還是躺著吧。”
我停下欲起身的手,勉強勾了勾嘴角,低聲道:“謝母後。”
皇後也是露出個極為勉強的笑容,好看的眼睛靜靜的看著我,半晌才伸出微微顫抖的手撫上我的臉頰,哽咽著,“我可憐的月兒,怎麼這麼命苦。”
皇後此話一出,我的眼淚立刻就下來了。紅兒驚呼一聲,忙急急的對皇後道:“娘娘,太醫說主子需要靜養,不可再受刺激。”
皇後微微轉過半個臉,點了下頭,複又看著我,神情溫柔的坐到我床邊,拉起我的手,似哄孩子般哄道:“好月兒,不哭,不哭了啊。”
我心中酸痛,皇後越是溫柔我越是傷心,但我知道自己不能在別人麵前表現出太多的脆弱,這樣隻會讓躲藏在暗處的幕後黑手開心。我讓自己止住哭泣,倔強的抬起頭看向皇後。
皇後見我不哭了,臉上微微露出一絲笑意,鬆了口氣。彼此靜默了片刻,皇後揮退了屋裏所有的丫頭。我知道她肯定有話要說了,便強打起精神,集中精神聽她說話。
“這件事,絕對有預謀。”皇後甫一開口就說出這句極具價值的話。我心中讚同,這樣突如其來的流產,沒有預先設計是不可能達到的。
“那個人必定在你身邊安插了眼線。”皇後繼續說出第二句非常理性的分析。
眼線?不就是內奸?
內奸?這個詞讓我不寒而栗。雖然深知宮中險惡,但是被老爹和上官鈺保護的太好的我第一次直麵這個詞,終於感到了前所未有的衝擊。
我不禁佩服皇後的推斷能力,果然不愧為在深宮摸爬滾打多年的高手,對於陰謀了如指掌。說句不恭敬的話,我從來都不認為上官鈺的娘是幹淨的,能在深宮二十年榮寵不衰,沒有一點手段是做不到的。這樣的權謀她或許可以破解其中的奧秘,但是不一定可以看出到底誰才是幕後黑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