興許是關心則亂,胡海一心為百姓,卻忘了蘇雲卿也是剛剛得知此事,這一時半會又怎能想出妙招?
隻見蘇雲卿聽完胡海的說明,雅致的秀眉也淡淡攏起,隻是那雙燦若星辰的眸子卻閃爍著堅毅的光芒,淡定從容的氣勢讓一旁的胡海也漸漸收起了心中的焦急,轉而認真思考解決事情的辦法。
蘇雲卿雙手輕輕抱著肚子,心思卻是百轉千回,細細地想著此事,過了半晌,才聽見她出聲吩咐一旁的嬤嬤,“嬤嬤,你準備準備,咱們這就出城為百姓治療。”
“不行,王妃有孕在身,實在不能出城,若是出了事情,你讓奴才和將軍如何向王爺交代啊!”嬤嬤想也不想便出聲拒絕,隻見她臉上遍布焦急的表情,第一次反對蘇雲卿的提議,更急著急地想扶住蘇雲卿。
聽著嬤嬤反對的話,就連一旁的胡海也眼露不讚同的神色,遂而加入勸說蘇雲卿的行列,“王妃,嬤嬤說得對,你無論如何也不能出這個客棧,卑職會再想辦法的。”
聽著胡海的話,蘇雲卿看了一眼自己的肚子,隻覺得真是自己不爭氣了,現如今她行動都困難,又何談給百姓看病?
歎了一口氣隨後吩咐,“你將一個中毒的百姓帶過來給我瞧瞧,我看過以後直接開藥方,既然還中了敵軍的毒,那想必情況也都大致相同,如此一來,對症下藥應該是沒有問題了。”卻不想蘇雲卿居然想出了這麼一個辦法,看她神色神色十分堅決,口氣更是含著少有的堅定,不由分說地定下此事,更是目露嚴苛之光地射向嬤嬤,顯然是不會再改變了。
“如此,卑職就替錦城的百姓謝過王妃了。”心頭似是微微鬆了口氣,胡海滿臉真摯地對蘇雲卿謝道。
蘇雲卿卻隻是淡淡地搖了搖頭,表情依舊肅穆,沉聲開口,“此事本就因我而起,將軍何來感謝之說?隻是,本妃十分好奇,水源處咱們已經嚴加看管了,一般而言想要從水源下手是極其困難的,辰王與新帝之間,到底是何人能夠做到下毒於無形?而我們派往山上保護水源的暗衛如今又如何?既然是下毒,為何隻是不一擊即中呢?”
能夠神不知鬼不覺地在他們的嚴防緊守中下毒,可見對方是卯足了勁想取勝。
而這件事情透露出的重重現象更是疑點重重,讓人百思不得其解。
認真聽著蘇雲卿的各種提問,胡海神色一怔,皺眉回道:“暗衛死傷大半,下毒之人人數眾多且武功不弱,一旦被暗衛捉住無法逃脫便咬破口中藏著的劇毒,服毒自殺,絲毫不給我們追殺的線索。卑職已重新調派了一批暗衛前去山上,以保水源的安全。隻是,王妃所言極是,在咱們沒有察覺之時下毒,對方為何不下劇毒,反而是等著咱們發覺此事呢?”
言盡於此,胡海亦是陷入一片沉思中,參不透這其中的奧秘。
蘇雲卿慢慢走到桌邊,緩緩坐下,右手輕觸左手手腕上的玉鐲,慢慢地轉動著散發著瑩潤光澤的玉鐲,雙唇輕抿,思緒則是快速地運轉著……
“或許,對方是想逼著我們自己打開城門。”半晌,蘇雲卿輕輕吐出這句話。
此話如同晴天一道驚雷,頓時讓胡海變了臉色,猛地抬頭看向蘇雲卿,眼底盡是不可置信的目光。
“現在三王處於牽製的狀態,一方若是動手,另兩方定不會坐著不動。既然明的不行,自然要想出其他的途徑。除去靖王軍,如今能夠下毒的便剩下辰王與新帝。新帝軍距離錦城最近,他若是打算動手攻城,即便外圍有辰王軍與靖王軍軍,想要從他手中奪下錦城,隻怕也要費些功夫。更何況,新帝已視錦城為囊中之物,過去一個多月的時間內皆沒有動手,又何必急在這一時?所以,剩下的隻有辰王。辰王軍被兩軍包夾在中間,進不得、退不得,最是讓人懊惱。要想攻下錦城,辰王必須做好同時應對其他二王的準備,同時還要對付錦城內的守城軍,這般浩大的工程實在是太過耗費兵力。倒不如鋌而走險,從錦城內部一一突破。且城內的情況,想必外麵的人多多少少也會算計地出。一旦讓城內百姓中毒,自然需要醫治。而如今城內的糧食、藥材幾近見底,如此一來定會引起百姓的恐慌,屆時定會有人想出城逃命。城門不攻自破,對方的目的也就達到了。”蘇雲卿將自己的分析一一說與胡海聽,一條條、一句句皆是深思熟慮後得出的結論。但見她在說出這番話時神色肅穆,顯然是知道事態越發嚴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