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晚上韓靖突然打電話說,托了個朋友能幫上忙,然後約了今天早上八點半在綠植村酒店,寧家也會有人過來,何巧夕絲毫不敢鬆懈。
她驅車繞了好大一圈,才勉強找到了地方。
在紳士一般的侍者帶領下,穿過幽深曲折的回廊,兩旁的攀藤新綠,空氣清新淡雅,讓人心曠神怡。
她還是第一次知道,高樓林立的M市區裏,竟然還有這麼一座古樸的幽靜餐館。回廊盡頭拐個彎,踏上厚重柔軟的地毯,邁入一個古香古色的雅間。
到處充斥著清幽雅靜的氣息。讓人眼前一亮,有種返古歸真的感覺。
木桌竹椅、鏤花屏風,屋子左邊通透,木質地板往外延伸,盡頭處是一方人工小湖,湖水清湛,綠樹濃蔭,外麵的清風緩緩淌進來,掀起白色的紗簾浮動。
一個男人長身挺立,斜倚著牆,背對她望著外麵。
不遠處的高深長空、清波微漾、綠意濃蔭,他就那樣清絕的置身其中,背景開闊幽靜,與那無與倫比的環境融為一體。
聽到輕微的響動,男人扭頭淺笑的看著她。
“好久不見!夕夕。”清泉擊玉般的絕佳聲線,沿著外麵的清風,傳送過來。笑意融融,山河俱寂。
她聽見自己的心跳聲“撲通、撲通”,似緩似急,似慌似靜。雙腿沉重的仿若鐵柱子,移不得半分,怔怔的看著他一步一步走過來。
白色襯衫黑色西褲,恰到好處的光潔明亮的皮鞋嗑在木地板上,啪嗒啪嗒,不急不徐,是記憶中他特有的格調。
是夏信哲……
他停在離她一步遠的距離,笑著把手遞過來。
“好久不見,夕夕!”
其實之前韓靖就說過,想要把於誌鬆從監獄裏弄出來,所有朋友中隻有夏信哲能說上話,昨天又突然說有朋友能幫忙時她就應該想到是誰。隻是當時腦子抽了,沒往深處想。
現在看著清俊優雅的夏信哲,春水眸子悠悠的晃過來,她像是被人控製住了一般,不由自主的緩緩抬起胳膊。
夏信哲拉過她的手,長指微微一收,標準的、沒有絲毫逾越的就結束了這個禮儀。
手心突然傳來的溫熱又驟然消失,讓何巧夕慢慢找回了自己。
看著他紳士地把她們倆請入座,他才翩然坐下。拿起紫砂壺茶具動作嫻熟的泡茶、洗杯等,然後把香茶遞過去,淡煙嫋嫋,清香繚繞。
夏信哲笑著說:“是你最喜歡的茉莉花茶”。
她亦笑著接過來道謝,輕泯一口,唇齒留香,不由得誇讚一聲。
他靠著椅背,長腿隨意交疊,雙手相扣,胳膊閑閑的搭在扶手上,一副貴公子相,優雅又高貴。
“聽說你結婚了。現在過的還好嗎?”標準朋友敘舊的輕鬆語氣。
她微微一笑:“還好!……”
語氣客氣又疏淡。
夏信哲似乎料到她會這麼說,點點頭不再說話。深沉的眸子裏含著淡淡的笑,讓人看不清透他的情緒。
透過窗戶投進來的淡黃光線,止在她胸口的展翅欲飛的蝴蝶結上,隨著她的呼吸,像是被注入了生命般起起伏伏。光暈把她的輪廓柔和,靜謐美好的宛如一疊泛黃的記憶。
她不再看他,低頭把杯子裏的茶水吹涼,捧在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