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中忽然發出一聲慘叫。
一種讓人血液凝結的慘叫。
叫聲好像是從大門外傳來的。
林墨還剛剛放下手上的飯碗,一回頭,白玉京早已一個箭步衝出,不見蹤影!
大門上的燈光,冷清清地照著空曠的院落,棺材已被抬進屋裏。
院子裏本來是沒有人的,但這時卻忽然有個人瘋狂自大門外奔入。
一個和尚。
冷清清的燈光,照在他沒有戒疤的光頭上。
沒有戒疤,卻有血!
血還在不停地流,流過他的額角,流過他的眼睛,流入他眼角的皺紋。在夜色燈光下看來,這張臉真是說不出的詭秘可怖。
他衝入院子,看到了窗口的方龍香,踉蹌奔過來,指著大門外,像是想說什麼。
白玉京一到門口,就看到麵容崢嶸的和尚,沉聲道:“發生了什麼?是誰下的毒手?”
這和尚喉嚨裏格格作響,聲音嘶啞,艱難道:“青……青……青……”
白玉京疑惑道:“青什麼?”
他得不到答案了。
這和尚第二個字還未說出,四肢突然一陣痙攣,撲地倒下。
白玉京皺著眉,喃喃道:“青...難道是青龍會?”
他慢慢地轉過頭,青龍會的三個人一排站在簷下,神色看來也很吃驚。
鮮血慢慢地從頭頂流下,漸漸凝固,露出了一點金光閃動。
白玉京蹲下去,將和尚的頭擺到燈光照來的一邊。
他看到了一枚金環。
直徑七寸的金環,竟已完全嵌在頭殼裏,隻留一點邊。
白玉京終於明白這和尚剛才為何那麼瘋狂,那麼恐懼。
一枚直徑七寸的金環,無論嵌入任何人的頭殼裏,這人都立刻會變得瘋狂的。
林墨剛到門前,就看到地上死狀可怖的和尚,站成一排滿臉吃驚的青龍會三人組,於是他立刻回去遮住了袁紫霞的眼睛。
遇上如此惡心恐怖的事,男人有義務保護住女人的心靈,就算這個女人可能見過比這恐怕十倍的死法也一樣!
白玉京拿起這枚金環,鄒眉道:“赤發幫的金環?”
林墨一邊連拽帶騙把袁紫霞拉進客棧裏,一邊高聲道:“我勸你千萬別去找他!”
白玉京站起來,眼睛盯著對麵的第三個門,無視林墨的話語,走了進去。
第三個門一直是關著的,但卻不知在什麼時候亮起了燈光。
林墨說的是很對,白玉京現在很後悔來找苗燒山。
桌上擺著個金盤,盤子裏還有半條褪了皮的蛇。
苗燒天的嘴角仿佛還留著血跡。
白玉京忽然覺得胃部一陣收縮,就好像被那條褪了皮的蛇纏住一樣。
苗燒天的眼角瞟著院子裏欣賞自己雙手的朱大少,嘲笑道:“莫忘記隻要是有金子的人,就可以打金環,而隻要有手的人,就可以用金環殺人。”
白玉京點點頭,他已不能開口。
一說話,他生怕自己會嘔吐。
林墨又坐在他的椅子上,喝酒。
平生第一次見到死人並不是一次愉快的經曆。
他現在很想吐,最好把自己胃裏的東西全給吐出來。
但他不能。
混江湖的如果沒見過死人會被人看不起,給人一種‘這人看上去好像很好欺負’的樣子。
樓上,幾個黑衣人正在翻東西,白玉京的東西,順便還翻了自己和袁紫霞的。